“死倒不会。”
虞幼宁松口气。
郎君继续道:“不过同死也差不多了。”
替身不能流血,若是犯了主人家的忌讳,便会遭受墀刑。
墀刑乃是用犀牛角磨成的细针扎入骨肉,痛不欲生,却不会流血,只会留下一枚弓月痕。
虞幼宁面露惶恐,手中的茶盏失手跌落在地,满地狼藉。
屏风后的郎君唬了一跳,忙忙收住声:“这都是我从旁人听来的,也不知真假,夫人莫要往心里去。”
他战战兢兢,深怕惹了虞幼宁不快,触到她的霉头。
“是我胡言乱语惊扰了夫人,我这就……”
“与你无关,不过是我失手打翻茶盏罢了。”
虞幼宁敛去脸上的惊恐,清清嗓子。
“你的故事不错,来人,赏。”
她懒懒倚在榻上,“今日我也乏了,下去罢。”
宫人悄声入屋。
地上打翻的茶水很快洒扫干净。
虞幼宁昏昏欲睡,一会好似梦见刚刚那人说的巫术,一会又好像亲眼见到墀刑。
蹙眉不展时,虞幼宁忽然从梦中惊醒。
暖阁青烟萦绕,沈京洲一手揭起熏笼,又添了两枚安神香饼。
他转首:“……醒了?”
“你怎么……”
话犹未了,虞幼宁忽的想起自己今日不打算同沈京洲讲话。
她别过脸,愤愤咽下到嘴的话。
沈京洲负手在背后,不疾不徐朝虞幼宁走去。
黑影渐渐笼罩在眼前,而后又岿然不动。
虞幼宁等了半日,也不见沈京洲开口。
她疑惑转过头。
蓦地对上沈京洲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虞幼宁飞快闭上眼睛。
沈京洲笑道:“殿下今日的说书听得如何?”
虞幼宁闭着眼睛。
本不想搭理沈京洲,可若是自己不答,未免失礼。
虞幼宁不想做一只没有礼数的小鬼。
犹疑片刻,虞幼宁终还是嘟哝道:“甚好。”
末了,又觉得不够。
虞幼宁睁开眼睛,哼哼唧唧,“很好,特别好。我明日还要再寻上四个郎君,不,十人郎君。”
虞幼宁睁眼说瞎话。
“陛下不知,今日那两个小郎君生得面如冠玉,学富五车,我听着甚是欢喜。”
沈京洲不动如山:“……是吗?”
虞幼宁重重点头:“自然是真的,他还说楼兰有一巫术……”
昏黄烛光晃荡,广袖从沈京洲手中垂落,虞幼宁瞳孔骤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