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编辑部接了很多活,盛许也负责了一个网站报社的编辑,要采访写稿排版,改了很多版,忙得要死。
今天交了一份定稿,估计下面还有发行量等问题,只会更忙,所以等骆成宇端着饭出来的时候发现盛许已经倚靠在沙发的抱枕上睡着了。
小橘也蜷成蜗牛状趴在盛许的肚子上呼呼的,跟盛许的呼吸频率奇妙的一致。
骆成宇放下饭走过去,他发现盛许最近瘦了好多,可能是工作太忙了。
他竭力想为盛许分担一点,但是骆成宇知道盛许的性子,否则上次知道盛许要采访萧亚陵的时候他大可以跟盛许说萧亚陵是他的大学室友,而不是专门提醒萧亚陵,在盛许面前不要提他的名字。
盛许太固执,就连吃他的一顿饭,都要算清楚饭钱加在房租里面。
所以他尽力不在盛许面前提工作,盛许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事,那样盛许会有负担。
其实盛许能住在这里,他下班就可以看到人,他们还一起养了一只猫,还可以一起吃饭,骆成宇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这所公寓终于有了一点温度,一点人间烟火气。
夏天的夜晚来得迟,恰好盛许和骆成宇今天下班的早,于是在骆成宇做完饭后,还能看见外面的天渐渐被夜色覆盖。
盛许没有开客厅的灯,月亮已经早早升起了,外面的光透过纱帘折射进来,打在沙发一角,切割成好几片散落在各处。
隐约还能听见楼下小孩的欢笑吵闹和汽车鸣笛而过的声音。
房间里只有盛许和小橘的呼吸声,骆成宇目光落在盛许的身上久久未动,就连呼吸声都很轻,似乎是害怕吵到这样温暖和谐的场面。
骆成宇突然觉得,他也是这个温和环境中的一份子,也可以被列入万家灯火只留一盏的故事中。置于温馨喜欢的场景,很多人的第一选择是把它拍下来,留个纪念,以后看到的时候还能想起那种炽热浓烈的情感,但骆成宇不擅长拍摄,他甚至不敢动,生怕破坏了这样美好的画面。他发现,很多人在面临这样的场景的时候,其实是想不起来用辅助工具留下来的,大脑好像停滞了一般,只能愣愣地盯着这副场景,希望能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经久不忘。
盛许接到的第二个任务在尚河大学,采访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关于教授的采访很顺利,就连稿子都不需要顺,教授的谈吐间都是学问,盛许听完受益匪浅。
采访完时间还早,盛许便去了奶茶店看望陈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沫一直和学生待在一起的原因,她看着还是之前的样子,青春又洋溢,混在学生里一点都看不出来。
盛许猜陈沫不出去上班也有这个原因,工作的压力总是让人心力交瘁,上班时间久了疲惫就显现出来了,一看就和学生不一样。
他进去这会儿奶茶店清闲了一些,陈沫正无所事事地趴在前面的桌子上玩手机。
“沫沫姐。”盛许叫了一声。
陈沫惊讶地抬起头,然后激动地站起来,“盛许。”
“你这是……”她打量着盛许。
盛许说:“我来尚河工作了。”
陈沫有些抱怨地说:“你也真是的,都不告诉我,还有那个骆成宇,怎么都不说你来尚河了?”
“你和成宇哥很熟吗?”
“啊——哈哈,”陈沫一时口快,现在只能尽力打圆场,“我们本科是一个系的,他们宿舍的经常来我这儿蹭奶茶,一来二去就熟了。话说第一次你来奶茶店的时候碰到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认识他,也不跟他打个招呼,就看着他们做了一晚上的作业就走了?”
盛许想了想说:“当时见面仓促,我也确实没做好准备。”
陈沫知晓一点内情,所以便不再多问。两人像打哑谜一样绕过了最敏感的话题,接着寒暄。
陈沫疑惑问道:“话说你来尚河告诉苏言了吗?他要是知道你来尚河会很开心的。”
“还没有,我想着等实习期过了再联系他,万一过不了岂不是很丢人。”
陈沫安慰他,“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过不了,要真的过不了,只能说明你那些领导没眼光,苏言也不会在意这些的。他最近工作也挺难的,上次来我这儿没待几分钟就睡着了,看起来还挺累的,你有时间就问问他吧。”
盛许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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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安静的街边,盛许给苏言打电话,现在已经是六点了,苏言应该下班了。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盛许试探问道:“苏言?”
苏言苦涩道:“盛许啊,我要死了。”
“怎么了?”
苏言说:“就工作上那些破事,被领导批了呗。算了,下班就不说工作这么晦气的事了,你呢,你怎么样?”
“我来尚河了。”盛许说。
苏言在电话那头差点跳起来,“真的吗?”
“真的。”盛许说,“在学校直接签的工作,就在南河路那一块儿,我今天来尚河大学做采访,顺便跟沫沫姐见了一面,她跟我说你近况不太好,本来我还想着等我实习期过了稳定了再告诉你的。”
苏言差点哭了,“呜呜,盛许你真的来尚河了,太好了。”
“但是我离你们公司那边有点远,等我们周末都闲了再聚,行吧。”
盛许说了好。
“那行,保持联系啊。”苏言说。“最近太忙了,我赶紧补觉去,不然要猝死了。”
盛许很轻地笑了笑,说“好。”
但跟苏言的这顿饭还是没能约起来,他们渐渐地都开始忙起来,看起来好像都很受领导的重用。但是苏言在下班的路上还是在无尽的吐槽领导的作风,把他们当驴使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