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
两人就在这儿耗起来,苏言扯着盛许,盛许本来没晕都要晕了。
突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将他俩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是下楼扔垃圾的骆成宇叫了一声盛许。
骆成宇走过去,黑夜给他裹上一层霜,所以即便穿着家居服依然很有压迫感。察觉到骆成宇的视线,盛许也没有要介绍的意思,还是苏言主动打了招呼,“你是盛许的亲戚吧,正好,他喝了点酒,麻烦你照顾一下他。那我就不上去了。”最后一句话是对盛许说的。
骆成宇好像点了点头,没说话。
苏言觉得有些奇怪,酒精使他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于是他也没管,看了一眼盛许就上车走了。
这会儿楼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骆成宇看着盛许,盛许却没看他,转过身退了两步坐到花园的长椅上,盯着地面某处出神,顿了顿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在楼下待会儿吹吹风。”
骆成宇依旧沉默着没说话,走过去拉起盛许的手腕,盛许没动。
骆成宇终于忍不住了,“回去。”
吐出两个字就安静了。
盛许仍然没动。
骆成宇叹了口气,一把拉过盛许的胳膊,弯腰打算把盛许抱起来,盛许察觉到他想做什么连忙一推,急忙道:“你做什么?”
骆成宇简言:“你不上去,那我抱你上去。”
说实话,盛许有点烦。应该说不止一点,很烦。
他没管骆成宇的操作,也不想探究他的意思,刚想起身,就看到骆成宇蹲下来。
从陈英走了开始,或者是在陈英来的时候,骆成宇就已经察觉到盛许有些抵抗心理,是对他的。
陈英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原本看似平静的生活,但骆成宇和盛许都心知肚明,他们不能一辈子都待在乌托邦里,骆成宇暂且不说,单就盛许而言,他绝对是不可能和骆成宇单独生活在某一处一辈子。
一辈子真的太长了,谁都不敢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
骆成宇半蹲着,一只膝盖快要点到地上,这个姿势让盛许很清晰地看到骆成宇的神情,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盛许的眼睛因为喝酒烧得慌,他瞥开眼,担心一不小心眼泪会掉下来。
骆成宇将一只手放到他的手背上,轻声说:“上去吧,你喝了酒,吹风会头疼的。”
老实说,盛许自出生以来,见过最温柔情绪最稳定的人便是骆成宇,但是他又记得一些亲戚说过,骆成宇是好,但是戾气很重,让人下意识就想远离。这样矛盾的形容,不知骆成宇知道了,会是如何感想。
晚风轻轻追着,他愣了好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骆成宇,好像很珍惜似的,恍恍惚惚就消失了,所以才要多看几眼。
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刺激着盛许迟钝的中枢神经,他借着起身抚开骆成宇的手,没有看他,抬脚进了楼道。骆成宇怔了一下,跟在盛许身后。
按了密码进门,骆成宇走之前没有关灯,有些亮,盛许就调暗了一点,在黑暗中待久了,不适合这么亮的光线。
今天的天气一点都不好,外面阴沉沉的,即便没拉客厅的帘子,却是一点夜光都没有。
小橘趴在窝里睡着了,身体一起一伏,睡得很实,他开门的动静都没有吵醒它。
盛许有些晕,但还是想去洗个澡,就听到后面的骆成宇说:“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酗酒,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确实,不仅是盛许的身体状况,喝酒算是他们心照不宣密而不谈的一个冷话题,几年前祁水镇的事情就已经给盛许一个教训了,结果他又重蹈覆辙。
他拒绝和骆成宇交流,对于横亘在他俩之间的问题选择冷处理,因为他没有别的办法,他自觉没做什么,骆成宇更是什么都没错。
好像囫囵睡了一觉醒来,他和骆成宇再不见之前的光景了。
这样想着,盛许又开始钻牛角尖,他其实很想问一句身后的骆成宇,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的。骆成宇会开诚布公的跟他讲话吗。
思索几番,盛许轻叹了一口气,酒已经半醒了,他转过身,看着骆成宇,说:“我觉得挺好的,正好明天也不用上班,至于身体什么的我根本就无所谓,反正做什么也就这样了。”
盛许第一次跟骆成宇这样说话,缺点礼貌委婉。他想着,自己或许之前给骆成宇一种盛许还挺好相处的错觉,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盛许身上的刺太多了,他情感比较淡漠,因为不太缺,所以不大能懂为什么别人都那么多朋友而他没有,他也不需要,所以不维持,渐渐地感情就淡了。
他看着骆成宇,两人站在刚进客厅的地方,像对峙一样,只不过是盛许单方面的。骆成宇半垂着眼眸,下颌紧绷,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脸色终于有了跟盛许平时相处的不一样的感觉。
这样给盛许一种骆成宇终于忍够了的错觉,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平时压抑的情绪通通展现出来。
盛许不明白,他不明白很多事情,他也不知道骆成宇到底在想什么,不想看到骆成宇脸这么臭,好像他出去跟苏言喝酒到深夜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听到盛许无所谓的语气,骆成宇语气不自觉地冷下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的态度,他们知道了又该如何自处?”
骆成宇本意是想规劝盛许以后不要喝酒了,但是因为自己没有这个立场,所以搬出了他父母,但是他病急乱投医被盛许影响了,他忘记了之前因为喝酒他父母所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