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车甚是豪华,精美的车轮雕刻复杂花纹,车身镀金镶钻,帘幔柔顺华美,应也是大户人家的马车。
闻蝶心里默想着,遂移开眼继续把守。
忽觉眼前稍暗,闻蝶顿感不妙,略有迟疑地扭眼抬头,看清那人脸庞,她惊叫一声,才猛然想起行礼:“奴婢见过秦王殿下!”
祁寒微拧眉,并未想通这是哪位公子小姐身旁的丫鬟,竟在府外遇见了。
“免礼。”他开口道,遂朝里走去。
闻蝶捏着手,心跳还未捋顺,瞧他走远三步才恍然反应过来,犹豫片刻,只得硬着头皮向前阻拦。不料一时竟嘴笨,急得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清话来,浑然无丝毫效用。
袁冬月专注地操纵着皮影傀儡,耳边声响渐大却未注意,只待她浑身一紧,猛然侧头看去,才发觉有人已走近。
祁寒皱着眉朝前走,终于听清那小丫头似说何停住,不要再走了此类话语,他这才顿步。
──猛地,一阵惊叫从上边传来。
祁寒抬头。
暮光温和,花枝颤了,晚樱纷落,一袭霓裳海棠纹羽衣层层翩飞,似盛绽红蕖,充斥在他眼帘。
此刻,美得摄人心魄。
闻蝶双目渐圆睁,瞅她家小姐由围墙上摔出,惊叫还压在嗓下,正欲冲上接住。
祁寒伸手,袁冬月稳稳摔入他怀中,轻盈柔软,裙摆仍随风颤,花雨漫飞,一瓣轻落她朱唇间。
她紧闭的双眼试探地睁开,二人剎那间对视。
袁冬月呼吸一凝,脑中忘得干净,只有云彩霞光下,漫天白樱纷飞,祁寒额前发丝随风颤,乌睫长垂,眼底凝秋露,眼角含情笑。
半晌,祁寒道:“袁二小姐,事不过三,这已是你第三次摔在本王面前,可要当心小命。”
袁冬月只觉脸颊忽烧,慌乱移开眼神。
“什么人?!──”
宅院小门,慕容崈破门而喊道,其面色躁红,鬓角被汗浸湿,衣衫不整,形容狼狈。
闻言,袁冬月猛扭头将脸埋入祁寒胸膛,便僵着不动罢。
慕容崈见是秦王,其怀中竟抱着一女人,惊异之余忙作揖道:“见过秦王殿下,在下失礼了。”
袁冬月感得他胸脯稍颤,原是轻叹了一口气,他笑道:“无妨。”
“殿下与在下相约酉时相见,为何──?”慕容崈话语顿住,眼神落在袁冬月身上,眯过眼打量:“敢问殿下,这位小姐是?”
袁冬月心头顿震,指间紧攥祁寒衣袍,压着声:“殿下,救臣女这么多次了,不差这一回吧……”
她又感得他胸脯轻颤几许。闷声笑过几声,他抬眸,回应道:
“路上捡的美人。”
“与慕容公子之议事暂改明日罢。”
话毕,他留一浅笑,遂抱着袁冬月转身离开,慕容崈虽不解,然心头笼着惊吓,也无心挽留,只躬身行礼道:“秦王殿下慢走。”
闻蝶只觉虚惊一场,重叹一口气,祁寒步子快,她只得赶忙小跑,随在二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