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眼下的每一件事,也许比想清楚这些更为重要。
容清洛远远看着林晶在水中挣扎的痛苦模样,仿佛突然回到高一上学期末的那个人工湖畔。
脑海里她那张全无生机、灰败的脸,渐渐和林晶挣扎求生的脸重合。
林晶的头不断地被摁进水中,在她即将窒息时,又被人从水中拉出,待她缓过来,便又被人摁进水中,这样反反复复,仿佛永不停歇的酷刑。
容清洛深吸一口气,走到严靖诚身边,小声道:“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她没有叫严医生,是为了减少严靖诚身份暴露的风险。
严靖诚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开口。
确实,她本来只用当个旁观者就好。
容清洛苦笑一声。
她的脑子可能确实出了点问题吧。
严靖诚带着容清洛往远处走了走,远离河边与燃烧的跑车。
“说吧,什么事?”
容清洛:“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看不出来啊,”严靖诚嘲讽道,“你还挺菩萨心肠。”
容清洛:“我只是觉得,想要成事,需以大局为重。”
严靖诚奇怪:“你难道不恨她吗?当初她害得你那么惨,毁容,失学……”
“我恨呀,我如何不恨?”容清洛的双眼里倒映出远处的火焰。
她道:“只是,我虽恨她,却绝不允许自己因为恨她而做出违背我自己原则的事情。”
“我不希望对她的仇恨影响到我本身的做人准则。”
“任何人事物都不能影响我的人格,包括我自己的情绪。”
“我是要让她承担她应受到的惩罚,而不是在她身上发泄我对她的仇恨。这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严靖诚眯起双眼:“你觉得我是在泄愤?”
“难道不是吗?”容清洛直视严靖诚的眼睛,坚持地说出自己的意见,“我们应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把她的罪行揭露。”
面对容清洛这张和林洛相似的脸,严靖诚到底还是多出几分耐心。
他点燃一支香烟,望着九川江潋滟的水面,半晌才道:“小打小闹的事情对林家人无用。”
容清洛:“那杀人案呢?”
严靖诚抬头:“你说什么?”
容清洛:“我说,林晶她杀过人。”
严靖诚掐灭手中的烟,狠狠在踩在脚底,轻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容清洛:“我有办法找到证据,如果最终能证明林晶杀过人,这可不可以当成是拉林家下马的一颗好棋子?”
“这算不算是一种光明正大的惩罚方式呢?”
严靖诚深深地打量着容清洛:“你倒是挺让我刮目相看。”
“详细说说吧,林晶还害过谁啊。”
容清洛:“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名叫叶时冉,她被林晶推下了悬崖。”
“你还记得当年南山森林公园的那场大火吗?这场大火就是林晶为了掩盖这一罪行而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