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们马上就能去找日之山神了!”
“是啊是啊。你们先来看看我的刀吧,不是我自吹自擂,这一定是我锻造过的最棒的刀……之一了。你同富冈殿下……哦呀。”
差点被激动感冲昏了头脑,他这会儿才想起来,今天绀音和义勇都要为了邻居家的屋顶忙碌——而且很可能是要忙活上一整个白天。他赶忙改口。
“等你们忙完了,就早点回来吧,好吗?”他果然还是想要快点展示自己的杰作,“但也不用太着急。”
“明白明白!”
绀音的坚硬脑瓜已经把上述的请求理解成了“修完屋顶就能回家看刀”,整个人瞬间干劲满满,来不及同铁之森道别就已经匆匆往回跑了。
说句蠢话,她现在真想把别人家完好的屋顶摘下来——没错,就像是摘橘子或是西葫芦那样咔嚓一下摘下来——然后再和这个破屋顶交换一下,把好屋顶安在刀匠家的房子上。
可惜的是,屋顶既不是茄子也不是西葫芦,既不能轻松摘下,更不能随随便便就堆到别人的房子上。
再说了,就算当真能够实现房顶交换,本质上还是没有解决屋顶上的大洞,该干的依旧得干,半点都逃避不得。
要是昨天义勇没有随便一劝就帮人修屋顶,那该多好呀……甚至连这种念头都已经冒出来了。
如果不需要修屋顶,那么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开始欣赏铁之森的最后之作了,而不是坐在屋顶上铺瓦片。当然铺瓦片也挺好玩的,可她现在真的对新的日轮刀好奇极了!
绀音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忍不住偷瞄义勇,心里稍稍有点怨念,不过半点也没说出口。
“怎么了?”义勇早就发现她的坐立不安了,只是现在才问,“想要去看刀的话就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诶?才不要!”
没想到自以为深藏的心思,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戳穿了,她难免有点尴尬,手上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脱口就是拒绝。
“要真把你丢下了,会显得我很没良心的。”她咕哝着,“所以不要。”
“又不是什么大事。”
“放心啦放心啦,马上就干完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对义勇的应答,倒更像是她对自己的加油鼓劲,说完之后绀音整个人干劲满满,居然非常顺利地在正午过后不多久就把最后一块瓦片铺上了。
姑且算是坏消息的消息可能是,满心惦记着要赶紧收工,她一点也没放心思在“学习怎么维修屋顶”这件事上,幸好不打紧。
刀匠依然热情地恳请他们留下来吃午饭,绀音也依然固执地表示不会留下。这回连正经的道别都没来得及说完,她拉着义勇就往家的方向跑。
嗯,当真是被拉着跑了,连一步都不肯慢下来。
绀音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尖的温度好像比往日里更炽热一点,轻快的脚步更像是马上就要跃到半空去了,她好像从未跑得这么快过,至少义勇不常见到。
迎面而来的风把她的长发吹起来了,柔软的发梢在此刻化作“凶器”,尽数扑打在义勇的脸上,不太疼,只是有点痒痒的,像是拂过水面的枝条,将要从水底勾上一些什么。他有点睁不开眼,只能不自在地眯着,眼前的人影也随之变得模糊了些,但义勇看到她正回过头盯着自己。
“怎么啦?”她肯定在笑,“你的表情好怪哦。”
很怪吗?他没有什么自觉。
“没事。”他只这么说了。
于是继续向前,其实这段路并不遥远,好像只眨了几次眼就来到了破破烂烂的铁之森家。铁之森本人正坐在院子里,两把刀放在了另一把空椅子上——这完全是因为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正经桌子了。他拿起一把,仔细端详着,然后又拿起一把,表情也好姿态也罢,怎么看都透着志得意满,招呼着他们赶紧过来。
历经万难总算打造出了新的刀,这种事确实是很值得骄傲的。
“猜一猜。”他像个调皮的小孩,丢出一个算得上无聊的谜题,“哪一把是真打?”
“唔——”
摆在椅子上的两把刀看起来完全相同,都是深红色的刀鞘,柄糸是白色的,绑得结实又漂亮,找不到任何区别。
崭新的刀看起来和自己的自己真像——绀音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了。
猜不出来,她只能摇摇头。铁之森笑着递上刀,告诉她这把就是影打。
“是我约定好送给你的刀。”他说,“拔出来吧,看看它会变成什么颜色。”
“……真的会变色吗?”心跳莫名乱了一下,绀音下意识指了指自己,“即便我不是剑士?”
“肯定可以的。”
铁之森说得信誓旦旦,就连义勇也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她,尽管还是有点不自信,但紧张感已经消失无踪了。她握紧了刀。
鬼杀队的剑士们究竟是如何让日轮刀变色的,如此深奥的问题,绀音其实想不到答案。但她决定把自己的意志、信念、执着,全部灌入这把刀中,如此一来,一定能够让这把刀褪去漆黑的封印,镀上独属于她的色彩吧。
绀音拔刀出鞘,双手颤抖不止,心中似乎也燃着一团火。
嗯,肯定就是此刻了,她的刀绝对已经变色了,快看——
——咦怎么无事发生?
快点变呀
绀音盯着自己手中的日轮刀,从刀背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似乎也在盯着她,以一副呆愣愣的嘲笑模样。
一秒都不想多看,她毫不犹豫地收刀入鞘,心跳还是好快,每鼓动一下,不甘心的羞耻感就会随之传到身体的每个角落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