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与父王的私交如何?”
“早年间君臣相礼,亲如手足,后来……”
后来杜洵虽贵为雍州刺史,却与雍王忽远忽近,甚至不及苏沐云与元时休来得亲密。
这一切都发生在幽王旧乱,雍王决定出兵勤王之后。
也是在那时,元时休派人杀了真的杜初月。
元昇近乎呓语地说:“奶奶,杜洵从未伤及我们分毫,可是?”
安静片刻,老人沧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真相如何,老身相信你自有办法查清,也相信你并非天真痴妄之人。”
“若孤真有意要娶杜初月,奶奶可会反对?”
绕来绕去,到底是这句话。
元老夫人嘘叹道:“老身还是那句,你心中有数便可。”
有了元老夫人的这句话,元昇顿感轻松不少,如今只等陆子维将太原府探查的结果带回便可提议亲之事。
正要在礼官的陪同下前往查看柩车,护从忽然来报,“世子,郑穆在惜花楼被杀,刑部带着人查抄了惜花楼。”
元昇面色倏忽间变得冷凝,问:“何时的事?”
“今晨卯时三刻,在惜花楼的卧房发现了尸体。”
现正值各路使者齐聚雍州期间,相沧使臣却在雍州的酒楼被杀,且被杀的地点不是别处,正是元昇暗中培养的惜花楼。
这显然是冲着他而来。
元昇道:“通知庾郎将,让他带着鹰卫前去阻挠刑部,一切待孤赶到后再谈。”
“庾小将军已先行赶到惜花楼,他的身边另还有杜娘子。”
元昇微顿,猜测应是他二人在灵筠山庄时得了消息。
“知道了。”
祭礼之上,使者们忽然纷纷变了脸色,各自交头接耳,有的还用异样的眼光望来,竟像是已经得到了消息。
元昇半点不敢耽搁,即刻找到礼官让以最简化的方式将祭礼行完,待到褪去繁重的朝服,赶到惜花楼时已接近午时。
彼时惜花楼已被鹰卫封锁,晚娘及一众舞姬歌女仓皇失措地聚集在楼前的空地,周围有刑部的人,也有鹰卫,个个手持武器,将她们困在原地。
庾闻谨正于楼前与刑部的孟永林两相对峙,若未记错,这孟永林亦出自雍州幕府。
远远的便听那孟永林的声音。
“庾郎将,这人身命案自来该交予刑部受理,却不知你大王亲卫为何要插手此事?自从这雍州变天后,某些人当真是只手遮天。”
元昇朗声道:“不知孟卿口中的某些人,是否包括孤?”
瞧见他来,孟永林依旧不改其色,“这话并非专指谁,若世子真要认下此罪,某亦无话可说。”
元昇哼笑,“人身命案自是该交给刑部,可死者乃是相沧军镇遣派使臣,此案关乎我雍州与相沧是否交恶,孟卿的小小刑部恐怕担不起此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