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别开目光,唤了声:“四妹多虑了,我没有拿乔。”
谢四娘白了她一眼:“还说没有拿乔,从母亲差人唤你到现在都快过去小半个时辰了。谢衍才入大理寺第一日,你就没把母亲的话当一回事,往后等谢衍升了官,你的心气岂不是要傲到天上去了?”
久久未说话的谢三娘拢了拢发髻,适时的打断:“四妹,别说了。”
谢四娘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谢三娘睨了眼明毓,说:“方才有女客来,母亲去招待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回去吧。”
明毓心知是故意被为难了,略一颔首,道了声:“我先回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在回静澜苑的路上,明毓暗暗地又掐了自己一把。
——是真的。
不禁思索她怎么忽然就回到过去了。
难不成是她溺水死了,魂魄飘回了五年前,附到自己的肉身上了?
明毓猛然想起昨夜来。
她昨夜似乎与谢衍行了房,一算日子,这时小景煜在她腹中还未足月,会不会因此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思及此,明毓忽然间有些站不住了。
比起回到过去,比起谢家与谢衍,她最为在意的,是她那早早就夭折了的景煜。
她脚步一顿,与青鸾道:“去准备一顶轿子,我要出府看大夫!”
欲离谢府
金乌西沉,丹霞铺天。
一顶青顶小轿停在了谢府外,谢衍下了轿。身子被暮色所笼罩,似湖面秋镜一样,映得他面色冷如霜雪。
谢衍身穿藏青官服,手提着一兜沉甸甸之物。
那藏青官服,穿在他身上,衬托得身形挺拔而有威严。
昔日衣袍洗得泛白,不受府中待见的主子,现今摇身一变,竟有了官身。
守在门外的门侍一时未能从这转变反应过来,更是没有像待旁的主子那般迫切上前撩帘搀扶。
直至人行至跟前,才恍然回神,忙唤一声:“大爷。”
谢衍并非真二十一岁,如今内里的他,已是二十六的年纪,在大理寺待了五年,身上那股子冷漠不自觉地挟着威严,较之让人更难以接近。
待谢衍离得远了,门侍才敢小声议论:“大爷这气度,说是真正的世家公子都不为过,反倒是二爷,总差了那么些。”
另一门侍脸色一变,警告道:“最近主母最忌讳的就是旁人说二爷不如大爷,不想被罚就别乱说话。”
门侍脸色也随之微变,心中生怕,忙转移了话题,说:“你说这大爷是不是个面瘫子。我从未见过大爷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有过别的情绪变化,而且方才见他的时候,总觉得背脊凉得慌,明明之前没有这种感觉的……”
明毓看过大夫,喝了坐胎的汤药后,心里才安定了下来,也有空闲思索现今的情况了。
其实她和谢衍和离后,日子过得很安逸。若是让她选,她不想人生再重来一遍。
但若是在上边加上一个景煜,她是愿意的。更别说,她落了水,应该是溺水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