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这种东西,她经历的多了,全然麻木。尽管逃不开习得性无助,但她也不想听到阮符亲口说出。
显然,殷燃从小被培养得极好,是悲观主义很不错的学生之一。
通话时长走到0:32。
“殷燃。”电话接通后,阮符终于叫她一声,语气平稳如常。
“在,你说。”殷燃应着,莫名有种等待宣判的感觉。
没有想象中的失望出现,阮符话语中反倒带着难掩的雀跃:“你看群里的同人文了吗?”
“音符cp挺好磕的,真的。”她接着说。
“哗啦——”忧心的冰块达到融点,化了。
心中紧张的剑拔弩张猝然蒸发,殷燃仿佛高空坠落后跌入柔软的云层中,这种反差感太强,让人一下不太真实。
“是吗。”殷燃想保持平时的自如语气,但等话真的说出口时,却变得过于呆板和沉静。
殷燃说完,电话另一端的阮符旋即紧张地抿起唇。
“燃燃,你生气了吗?”她试探问。
cp粮太香,以至于阮符差点忘了当事人就是自己……
不知道殷燃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
抓狂?生气?亦或是,根本不在意?
相处一段时间下来,阮符观察到,强烈的怒意几乎很少出现在殷燃脸上,或者更极端地说,生气发怒这种情绪和反应,殷燃身上压根儿不存在。
虽然无具体事件例子,但殷燃的好脾气,容忍度几乎无下限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只一瞬,阮符脑海中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
她好想看殷燃生气发怒,想看她被某种情绪操控的样子。
如果看不到,听她骂句粗鄙脏话,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殷燃骨子里尽是自控极致到习惯的礼貌和教养,说脏话对她而言可能也是一项严苛挑战。
想到这里,阮符思绪忽然乱飘,全然忘了自己的念头出发点,直到殷燃的回应将她拉回现实中——
只一个字:“没。”
殷燃语气如常,仔细分析过,也解读不出什么。
“没生气。”说完又补充。
阮符咬了咬嘴唇,想起自己立下的只能说两句话的前提,暗搓搓挂断电话前,她道:“那就好。”
通话秒数仍在增加,两人同时沉默几秒。
“头还疼吗?”殷燃忽然问。
问完两头又是冷场。
殷燃轻咳一声,在追悔莫及,为什么要用“又”。
阮符则是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她晚上睡得那么踏实。
“阮符?”
殷燃怕她没听清,像是又靠近了些,略哑的磁性声音从话筒边传来,似耳语。
阮符说:“可是,我的两句话都说完了。”
太可爱了。
“再给你二十句,”殷燃被她逗笑,“够吗?”
“够了的,”阮符笑弯眼睛,老实说,“其实头不疼了,就是记不起东西,比如昨晚我喝醉后发生了什么,一点儿也回忆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