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下鼻子:“不然你哪有那么好心送我小醒狮。”
顿了顿,程澍礼嘴角漾起弧度:“喜欢吗?”
棠又又眼睛朝天,故作矜持地想了下:“要是能看见真的就更好了。”
程澍礼说:“想看就能看到。”
说完气氛陡然默了一瞬,棠又又没接这句,转回刚刚的话题:“你本来想问什么?”
程澍礼犹豫两秒,想了想,先问了别的:“点香时有酒的后果,就是你会沉睡很长时间?”
“老毕摩只说了不能,但是没说为什么,而且以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棠又又撇了撇嘴,“不过神奇的是,我发现这次睡着之后,又想起来一些细节。”
程澍礼表现得淡然:“什么细节?”
棠又又说:“原来之前从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男人,就是他搭的那个林间小屋,而且他举着铲子往我身上拍,不是想伤害我,而是想把我埋起来。”
“可能他路过看见我的时候,我已经死了,还一不小心曝尸荒野,人家好心就把我埋进土里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但不失为一种办法,于是棠又又提议:“要不下次点香时,你再放瓶酒,我继续睡一觉,看还能不能想起别的。”
“不用了。”程澍礼眼底一片晦暗。
“什么不用了?”棠又又看他突然这么正经,有点摸不准,“你怎么怪怪的?”
程澍礼叫她:“棠又又。”
棠又又不耐烦的:“啊?”
程澍礼看着她,缓慢开口:“你的真名叫齐叙欢。”
棠又又懵怔了几秒,视线偏了下又转回来,沉默地看着程澍礼,最后她不解地摇了摇头:“不记得。”
听见这三个字,程澍礼迟迟没有说话,他的脸上表现出不可言说的愧疚,歉意和自责,空气沉重,他拿起桌上的一罐可乐,拉开拉环倒进马克杯,冒着泡的汽水滋滋作响。
棠又又抱着杯子低头喝了一口,屋里响起程澍礼低沉而漫长的声音。
他将这几天发生和听到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她,包括她在抗日年间为救林钰文牺牲自己的事,包括她是山东人,以及她的家人。
她的父亲为了找她,带病在外奔波数年,回到山东后一病不起,她最小的弟弟,继承父亲遗志,成了当地有名的粮食大亨,热衷慈善,饥荒年代开仓放粮救了很多人,但是一生没有娶妻生子。
说完,屋里陷入寂静,程澍礼抬眼看了棠又又一眼,她坐在那里,回应他的是一个木然的表情,好似听了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程澍礼问:“你没有想问的吗?”
“没有。”棠又又再次轻轻摇头,“你说的这些事情,我没有太大感觉。”
她抬眸看向程澍礼:“除了这些天我记起来的那些碎片,我已经失去记忆太久了,所以对于你说的这些人和事,完全是陌生的,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我觉得他们有点可怜。”
话是这么说,可程澍礼还是清晰地看见,她的眼尾不经意流露出了一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