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楚玦的师叔,陆九歌恍然,根据原身所知道的,楚玦从小便被皇帝送去药王宗休养,眼前这位谪仙般的人物,想必就是楚玦的小师叔,药王宗密岭阁阁主云兮。
“你师傅刚刚查到的,这便命我连夜赶来给你。”
云兮将一卷锦缎绢帛递到楚玦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温声叮嘱道:“真相给了你,你可以自己选择如何做,但,切不可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
楚玦举起的手一顿,接过绢帛,喉结上下翻动,哑着声道:“我知道。”
云兮点点头:“既已将东西给你,我便走了,若有需要,便回药王宗来。”
楚玦没有挽留,他这个师叔向来来去无踪,他收起绢帛,双手抱拳躬身一揖,恭敬道:“恭送师叔。”
待云兮的身影消失不见,楚玦将怀中的绢帛掏出,摩挲着绢帛的一角,眸光如寒潭雾绕:“有些事情,是该做个了结了。”
回到马车上,楚玦没有先打开绢帛,而是回头看了看陆九歌。
虽然楚玦的表情看着清冷如常,但眸中无声的情绪却让陆九歌怔忪,那是一种参杂着恨与悲凉的眼神。
陆九歌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她明白,这绢帛上的内容,并没有这么简单。
……
马车行进在空旷的街上,除了马蹄声,四周一片寂静。
马车内,楚玦紧紧捏着绢帛,眼眶泛红,后槽牙被他磨的“咯吱咯吱”响,有含糊不清的呜咽自他喉头溢出,似野兽的哀鸣,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高冷的样子。
他一个字一个字似乎要将绢帛盯出个洞来,另一只扶着桌几的手不断收紧,用力到几乎颤抖。
突然,“啪!”的一声,有什么碎裂的声音自马车内乍然蹦出,将寂静的夜色划出一道裂痕。
陆九歌下意识的向后瑟缩了一下,待看清那四分五裂的桌几下楚玦鲜血直流的手,她急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帕子,抓起楚玦的手替他包扎,动作轻柔的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她不知道是什么让楚玦如此痛楚,她只知道,此刻她能做的便是安静的陪在他身边。
陆九歌将楚玦的手包扎好,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而后伸出手,犹豫了一瞬,轻轻拍在楚玦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直到感觉楚玦的情绪逐渐和缓过来。
前面拉车的马似乎也感受到了楚玦的悲愤,马蹄声变得小心翼翼。
“这上面……”
楚玦的声音如同腐朽的门,一开一合吱呀作响:“有我母妃死亡的秘密。”
陆九歌拍在楚玦背上的手一顿,心脏好像猛地收缩了起来,将浑身的血液都泵出了体外,此刻她浑身凉的厉害。
因为她清晰的看到楚玦手中的绢帛上几个大字“庄贵妃被齐王污,不堪受辱,自缢而亡。”
短短几个字,道尽了多少屈辱与恨意。
楚玦的生母庄贵妃的死因一直不明朗,皇家对外只宣称庄贵妃是染上恶疾,一夜之间暴毙身亡,甚至仓促到连停棺三日的习俗都罔顾,匆匆下了葬,而自庄贵妃死后,先皇便将当时还是昭平大将军的楚玦从战场上召回,赐予了楚玦摄政王的权利,又尽自己最大所能,一步步将权利交到楚玦手中。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