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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微微点了一下头,望向苏韵瑶:“孩子……”
“已经快五个月了,胎位已经稳了,适当的同房能扩张你的盆底肌,有利于你到时候的生产,能少受些罪。”
这么一说,她心里绷着的弦一下子就松了。
“不过,”苏韵瑶点着南栀的额头:“别这么暴力啊,你这条命是不是不想要了?”
南栀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心中却在小声嘀咕,她这一条命还想不想要,由得了她自己吗?
朝着苏韵瑶露出来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对了,”苏韵瑶突然问:“南栀,你怀孕的事情该不会到现在还没同祁时宴说吧!”
南栀本来就已经够白的脸色陡然又白了一个度。
“那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啊,总不能到时候平白无故给人弄出来一个孩子吧!”
苏韵瑶说的这些,她心里也都清楚,她不是不想说,她只是,没有机会去说。
而且,莫雪鸢也怀了孕。
她就算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她肚子里的这个哪里能比得过她莫雪鸢肚子里的那一个?
就算两个孩子生下来,一个是他心尖尖上的女人生的孩子,另一个,是靠手段,靠肚子上位,他弃如敝履的女人生下来的。
谁更金贵,谁更低贱,比都不用比,她就已经输了。
或者,她压根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明知比不过又为什么还要去比,又为什么还要将这个孩子的存在告诉给祁时宴,何必呢,自寻烦恼。
现在,她只需要将全部的心思放到念念的身上就行。
一想到念念,她又立马想起来,她今天去找祁时宴好像就是要说念念的事情,只是那样一番折腾,她却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最近,她就像是被衰神给附了体一样,什么都不顺。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头助手进来了,说是刚送过来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看那肚子月份得有七个多月了,好像跟老公生了口角,当街家暴,人就躺在了医院的门口,被好心人看到,送来了医院。
而那肚中的孩子,看这情况多半是要早产。
“那,那个男人呢,她老公呢?”
苏韵瑶一脸严肃,问前来喊她的助手。
“谁知道呢,打完人后就不见了人,早跑了。”
苏韵瑶咬着自己的牙齿:“真是个人渣。”
回过身来一边做手术前的准备,一面同南栀道:“我要去忙了,不能再陪你了,你自己坐一会儿,要是口渴的话,饮水机里有水,你自己倒。”
吩咐完,便急匆匆朝着外头跑。
而南栀,哪里还坐得住,刚刚听那名助手说,那女人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同为女人,又同为孕妇,她不免得也有一丝担忧。
走廊上,十几个人围着手推车跑。
女人满手是血抓着身边的医生:“医生,救…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我的……”
她十分虚弱,声音又低又哑,光是说这些话,仿佛就已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先别管孩子了,你自己命都快没了,你要是没了命,你肚子里的还能活?”
医生忿忿不平:“你老公人呢,这生孩子呢,连个面也不露?”
“他…走了。”女人无奈的说道,医生刚刚训斥的话她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一个劲的哀求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叹气:“你老公为什么打你啊?”
“他脾气本来就那样,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突然间就动手了。”
“行了!”苏韵瑶开口:“都别说话了,准备手术吧!”
那女人又转而将苏韵瑶的手给抓住:“如果,如果我活不了的话,救我的孩子。”
南栀一张脸,如树上飘落的柳絮,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耳边只反复回响着一句话:南栀,我告诉你,惹到了我,你完蛋了!
南栀,惹到了我,你完蛋了!
南栀,惹到了我,你完蛋了!
南栀,惹到我,你完蛋了!
南栀,你完蛋了!
你完蛋了!
一阵天旋地转,她差一点没站稳。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和这个女人一样,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室中,连个能决定她生死的人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