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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双腿直磕在地,膝盖上都青了一片,脑子一片天旋地转,那样的角度,就那样直着栽到了地上,不仅是膝盖青了一块,两只手臂也都磨破了皮,可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这一副身体,对于疼痛似乎已然麻痹了。
就这么一通电话,那男人说了两遍“野种”,念念她不是野种,是他的女儿啊!
她不知道就这么在地上坐了多久,走廊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有不少的人朝着她伸手想要将她给拉起来,南栀却并没有将手伸出去给任何的一个人。
她只是朝着这些试图给她关怀的人,挤出一个又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后面是沈秋兰走了过来,将她给拉了起来。
“好端端的,坐地上干什么,不凉吗?”
南栀抬眼望过去,沈秋兰,她也会关心人吗?
蓦然间,她仿佛看到有一束光照到了沈秋兰的身上,金光闪闪,绚烂无比,还有一层透明的膜布覆在了那一张脸上。
南栀伸手便要去抓,可那一道光还没来得及照到她的手上,便被沈秋兰一巴掌给打掉:“干什么你?”
她只是看着沈秋兰,好久好久,没说一句话。
而后,捂着自己的嘴,朝着公共卫生间奔去。
她将隔间的门死死反锁,对着马桶就是一阵狂吐,中午吃进去的全数吐出,还觉得不够,自己用手抠着嗓子眼,吐出大滩的血才罢休。
耳边又回响着那男人的话:“南栀,惹到了我,你完蛋了。”
“南栀,你死定了。”
死?
祁时宴,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可怕多了,有时候活着比死还要更绝望悲伤。
从卫生间里出来,这里是整条走廊的最末端,有一道楼梯,楼梯外是一个小小的天台。
南栀一步一步的朝着这一个小小的天台走去,她在想,只需要一步,只要一步,所有的痛苦是不是就都结束了?
但最终,她微微扬了扬嘴唇,摇摇头走了。
一步一步往回走着,路过某间病房,看到护士正在给病人输液,她有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前去,将护士手里的那一根针管抢下来,扎到自己的身上。
南栀想,自己肯定疯了。
其实,真正病了的人又哪里止念念一个,她也病了。
这一副身躯或许早就病了,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祁时宴匆匆赶到儿童医院,只看到沈秋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戴了副花边老花眼镜正看书呢,而南栀那个女人,不知所踪。
这个女人,最近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他是不是已经提醒过她了,就在这里等着,一步都不许动,意思就是他在到达这个医院之后必须要看到她的人。
中国字这么难懂,难理解的吗?
“妈,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南栀呢?”
沈秋兰手朝着斜对角的一间病房指了指:“在里头。”
祁时宴头也不回,便要朝着那病房里闯进去。
沈秋兰合上手里的书籍,又将老花眼镜收起,她看儿子的脸色,一脸的怒气冲冲,这哪里是来探望病人的,根本是来干架的。
难不成这两口子又吵架了,可这些天里,南栀就没有离开过医院,难不成是在电话里吵起来了?
南栀也真是的,时宴这个人,脾气就是这样的,也不知道顺着他些,非要把人给惹毛了,惹毛了,她能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沈秋兰本来是想就这么置之不理的,可她想到病房里的念念,想到南栀的肚子,都已经显怀了,立即开口喊住了祁时宴。
“儿子,念念已经睡了,你动静小一些,还有南栀那,”肚子你千万碰不得。
祁时宴一肚子的火,面对着沈秋兰他不好作,硬憋着,现在一听,自己的母亲竟然维护着南栀那个女人和那个小野种,怒气值是刷刷刷的直往上升。
“妈,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和我一样,都是被那一对母女给骗了,不,是那一对母亲她们掩饰得太好了。”
沈秋兰听得是一头雾水,那一对母女?指的是南栀和念念?她们骗她什么了?
下一秒,她脸上的表情和祁时宴的一样,好啊,你个南栀,居然敢有事情骗时宴,骗了时宴不说还要连我这个老太婆也一起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