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从来没有和自己抢的意思,简欢非常明白,只是身边的人都默认要把所有好的东西供奉给那个人而已。
“哪位同学上来帮忙系一下领结?”
这门课涉及商务礼仪实践,但以往都是从同学里抽一位做示范,但今天却请来了一位真正的模特。
分明只是一节上座率不高的水课。
“哇,干什么搞这么大阵仗啊——”
“对啊,到底要干什么?傅老师打算搞什么啊?”
举手的同学很多。简欢知道自己一定呆若木鸡。比起任何人,她此刻都要心潮澎湃。
白月光?神似白月光出现一样的震惊感。
原来真的有长相全然不相似,却能够带给人同样被剥夺的恐惧感的人。一直被夺走,但无法憎恨只是站在原地散发存在感的那个优秀的人。
没关系吧,应该。只是巧合吧。简欢在麻木中,机械地思考。以后,明婉仪这个人不会进入她的生活的。反正,她也一无所有了——吗?
玫瑰。
鲜红的玫瑰。
一瞬间,黑暗、沉重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抹鲜红的颜色。简欢如惊弓之鸟,被莫名的恐惧攫住呼吸,她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捏紧拳头。那是和玫瑰一起出现,弥补她的青春,只属于她的,仅仅属于她的——
向日葵不属于自己,玫瑰呢,玫瑰也会被夺走吗?
“我的——”
在傅老师走向她时,简欢无法忍耐地低语出声,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占有欲已经突破了可以被称之为嫉妒的范畴。直觉让她控制自己,前面就是断崖。可整个青春啊,她独独只得到那一束玫瑰,就连这个也要被夺走吗?
幼稚的、激烈的,这种情绪温度,不该出现在她这种水泥灰构成的稳定的物质里。
玫瑰而已。
她下意识地摸上眉骨上的疤痕,那种突兀的触感让她安心。
“灰色衣服的女生?请你上来示范吧?”
清醒过来的时刻,简欢抬起头,对上傅教授友好的目光,她偏移目光,阶梯教室的四个班学生都在看她。
这里曾经是边伯贤宣布喜欢她的地方。
现在,就在那座讲台边,明婉仪站在边伯贤曾经站过的位置,对她投来遥远而明媚的笑容。
原来,她已经被阳光和放大镜对焦了。
“简欢,老师叫你呢。”
旁边的同学在小声地提示她,后边的舍友们更是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情,微妙地讨论:“卧槽,明婉仪——”
“简欢没事吧……难道是故意?”
简欢站起来了,挤过同学们,她分明坐在了精挑细选的不方便进出的位置,这样教授也会因此减少叫她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