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霜痕收拾完包厢,下工已经凌晨三点。
宿舍区茶水间的破沙发上,有个人折迭了也藏不住腿长,路过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女的垂涎,男的嫉妒。
马霜痕过去挨着温赛飞坐下,多少驱散了一些好奇的目光。
潜入水色他乡第一天,跟敌军还没建立信任感,除了刷新三观,收获寥寥,连哈欠也没有。
温赛飞示意不远处的饮料贩售机,“要喝点什么?”
马霜痕往靠背上支着脑袋,眼神交替落在温赛飞和贩售机之间,有些飘忽,“你问我?”
横竖温赛飞都算领导,大头虾何德何能让小飞哥伺候?
马霜痕打工魂觉醒,立刻坐直,“你要喝什么,我去买。”
温赛飞横她一眼,人高腿长,早走到半路。
哦,现在他的角色是她的男朋友。
“冰糖雪梨,谢谢。”马霜痕长长叹气,本来面对温赛飞就有些糊涂,时常理不清故友与领导的界限,现在又多一层假男友的身份,既要亲近又要疏远,魂魄快要有丝分裂了。
温赛飞扫了一瓶冰糖雪梨和一瓶茉莉绿茶,黄瓶子直接扔给她,小教训似的:“以后谢谢免了。”
“好的,男朋友。”马霜痕近似自我催眠,早点进入角色,有谁家小情侣客客气气,又不是老外。
这么平白强调,反而更微妙。
马霜痕没敢看温赛飞,拧开瓶盖喝一口,掏出队里特配的手机,适应一下。
身旁沙发凹陷,温赛飞坐回原位,刚才她拿捏的距离,他依旧保持,不近不远。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马霜痕打横了手机放大了逐项细看。韩弋并非全然无辜,刚才来水色他乡的打车费是他扫的。就算站到前台,四个人上万消费,早该醒悟不是普通ktv。一路过来,他有无数次机会拒绝,但他没有。
医生玩得花,马霜痕早有耳闻,只是低估了人性,高估了韩弋。
耳旁冷不丁飘来一句:“谁的账单?”
马霜痕扭头看向声源,眼神有点空洞。
温赛飞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一瞬,仿佛放大了她的难堪。他识趣挪开眼,搭在膝头的手无奈拍了拍。
“想分直接分,有什么好查的,又不是打离婚官司要证据。万一查到你又不愿意分,多尴尬。”
马霜痕:“查到肯定分。”
温赛飞:“未必。”
马霜痕继续跟账单较劲,屏幕小得像故意作对,熬夜也加重重影,越看越心烦意乱。
温赛飞:“扫黄抓奸在床都能说盖被子纯聊天。”
实习时马霜痕扫过黄,只是没想那么快扫到男朋友。
她撅嘴,“总要死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