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霜痕匆匆换上衣服,连手也不敢洗,怕血痕像那年的霜痕一样消逝,带走事故的秘密。虽然专业知识告诉她证据已提取保存,执念早深扎心底。
她甚至预想一路回去可能发生的意外,比如出车祸,被反应过来的金世耐追杀,甚至检材丢失。
然而都没发生。
陈忠钰在接头点拿到检材,马不停蹄赶往单位的鉴定中心。
马霜痕瘫在灰色现代的副驾,浑身脱力,只剩下呼吸。
温赛飞抚摸她脏兮兮的手,扣住,没有多说一句话。
剩余的一切交给时间与天意。
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碎车厢的沉默。
孖蛇的名字又出现在温赛飞的手机屏幕上,上次他们左右开弓揍他一顿之后,这人明显客气许多。在水色他乡偶遇只会白眼,不敢再出言不逊。
温赛飞接起开了免提,“什么事?”
孖蛇:“不在房间?”
温赛飞:“有事直说。”
孖蛇:“敲门没人应。”
温赛飞:“送我老婆回海城看医生。”
孖蛇:“什么情况?”
马霜痕莫名从温赛飞的眼神里汲取力量,身体里最后一抹战栗消退,变回迎战状态。
她朝温赛飞点头,让他开口。
温赛飞按她之前的意思,甩出一个羞耻的借口,一般人会不好意思多打听。
“做得太过火,黄体破了。”
一般男人只懂黄片,哪懂黄体,孖蛇追问:“做什么?”
马霜痕眼里满是戏弄,有种打中孖蛇七寸的快感。
温赛飞:“做爱。”
孖蛇沉默三秒,骂了一声操,第一次主动挂断电话。
陈忠钰说dna结果最快两天出来,尽量赶在金世耐出货前。她让温赛飞想好如果匹配成功如何处理,是用检测报告叫停贩毒案抓捕,还是连着贩毒案一起收网,再秋后算账。
温赛飞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她三天内赶出来再说。
这两天对马霜痕来说度日如年,像当初案发的头两天一天,还回不过神,混混沌沌,没有太大的悲伤。真正的重创会在往后父母缺席的每一个瞬间反复出现,春节,文理分科,成人礼,高考后选大学和专业……甚至以后她结婚、生子,无法弥补的缺憾年复一年凌迟她。
就如现在,如果匹配不上,马霜痕会质疑自己,是不是没拍死对的蚊子,还是手汗污染了血液,为什么不直接挠金世耐一爪子,甚至揪他几根头发?
她还荒唐地想过翻印父母的照片寄给金世耐,将他吓出原形。
温赛飞看来马霜痕的紧绷,虽然他也差不多,还是带她去游乐园疯玩一天,极速卡丁车、跳楼机、过山车和蹦极等等,什么刺激玩什么,就差没在车里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