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周淮聿抬手将球丢了回去,看向造成事故的男生时,表情渐渐冷下来,“注意点儿。”
“不好意思啊聿神,对不起温淇竹。”那边玩球的一班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和她道歉。
温淇竹僵硬地摇了摇头表示没事,随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将手中剩下的那瓶水递给段帆宇:“段帆宇,辛苦了,给你的。”
“谢了啊。”段帆宇乐呵呵地说。
“不用谢。”温淇竹干巴巴地答完,不自在地捋了下自己鬓边的碎发,直到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后才若无其事地回头朝周淮聿刚才的位置看了一眼。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少年已经走回人群里,和季煦礼站在一起,耐心地听好友说话,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偶尔垂眸拧开瓶盖喝一口。
好像刚才真的只是单纯地来拿一瓶水而已。
她眨了下眼,隔着段距离看他。
周淮聿仰头喝水时,锋利的下颚线和脖子连成一条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有水珠从嘴角溢出,顺着流畅的线条滑下来,最后没入衣领中。
一下球场,他又变回了平时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球场上掌控全局的张狂像是一场镜花水月。
但温淇竹知道不是。
她愣神地看了半晌,在和周淮聿不远处站着的阮诗韵对上视线时才仓皇地收回眼神,狠狠抹了把脸。
自己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吗!
温淇竹做了好几次深呼吸,随后强行拉着同样已经发完水的陈姝妤往教室走,把其他啦啦队的成员抛在了脑后。
“竹子,等等,不等她们吗?”
“我有点事儿,咱们先回教室吧。”
陈姝妤本来还想问什么,频频回头看,最后还是把一切困惑都咽回肚子里,义无反顾地跟着闺蜜往回走:
“那我们赶紧走吧。”
温淇竹紧抿着唇,没再接话,只一个劲儿地埋头往前,脚下步伐越来越快,连齐肩的短卷发也飞扬起来。
但是回到教室后,她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只死死地瞪着自己的桌面,一脸苦大仇深,像是遇到了世纪最大难题。
“竹子,到底是什么事?”陈姝妤纳罕地看着她,难得跟不上闺蜜的脑回路,扬着脑袋东张西望一番,也没看出今日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温淇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见陈姝妤的问话。
她目光牢牢锁定桌面上的纹路,细细描摹了一遍又一遍,即便已经牢记于心也不肯移开视线,只是后来走向逐渐跑偏,等她意识到时,才惊慌地发现自己其实是在模拟刚才周淮聿扣篮的路线。
少女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猛地捂住脸,一头栽在桌子上,说什么都不肯起。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