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想给他踹开,但没力气,四仔走过来一肘给十二撞走了,开始检查信一的伤势,信一给了四仔一个感谢的眼神。
“还好,肋骨什么的都没断。”四仔检查了一番。阿暮拿着一堆东西走了回来,坐在信一旁边,十分熟练地给他额头上的伤口做着清理和消毒。只是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
“喂。”十二悄悄推了推四仔,“阿暮这是怎么了,有点吓人哦。”
“我到底是不是你好兄弟,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我啊?”信一怕他给阿暮惹哭,赶紧抢过话题。
“所以你跟谁打架了。”四仔见暂时不需要自己,干脆拿出了两瓶汽水,跟十二少两个人坐在一边喝着汽水围观。
这话题还不如不聊。信一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阿暮一边用酒精棉在自己额头涂抹,一边冷冷道:“王九。”
空气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三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不是放下了吗?”十二少没忍住,打破了沉默,但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不是你想得那样!”信一感觉自己在吼的时候肺很痛,真的没有骨折吗?他确实是放下了对阿暮的执念,但不代表这份心动就突然消失了。他还是会关心,会在意,只是不会强求罢了。那天抢完账本回来阿暮整个人都变得不对了,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
真是的,怎么会输给那种人。信一不自觉蹙起了眉。
“嗯,放下了。”阿暮的目光依旧在信一的伤口上,但信一说不上来她到底是专注还是心不在焉,她没来由地接起了十二少的话,不知是在替谁作答。
“真的吗阿暮?”十二少自以为跟阿暮在一个频道,十分惊喜,“你总算放下王九了?早该这样啦,你仔细看看,其实信一挺不错的。”
“喂。”信一瞪了十二一眼,他当然是认可这句话的,但这个时候说确实不太合适。
“好啊好啊,我关注一下。”阿暮把注意力又放在了信一的双手上,十分敷衍地接着十二少的话。信一看出来了,她只是在想方设法转移注意力,避免自己胡思乱想。
十二少总算看出来了阿暮不对,但他好像理解错了方向,他猛地放下汽水瓶:“阿暮,你不会还惦记着tir哥吧。”
求求了,信一在内心哀嚎,十二这个傻子别再提tir哥了。
阿暮总算有了点人气儿,她停下手头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瞪了十二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我不喜欢你这款的!”十二连忙躲在了四仔身后,被四仔嫌弃地一推,扑到了沙发一角,“但、但,话虽这么说,如果你真的死活要嫁到庙街来的话,行吧,你对我下手吧,不要搞我大哥!”十二少一脸视死如归。
这下阿暮总算忍不住了,她把桌子上的药罐整个往十二少身上一扔,大喊着四仔的名字。信一理解这个意思,是想让四仔把人丢出去。
但显然四仔没理解,他发现阿暮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咕噜下一大口汽水,然后很严肃地说:“别关注我,我心有所属的。”
信一很少在阿暮脸上见到这么丰富的表情,她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信一紧紧地抓住了躺椅的扶手,内心祈祷她不要殃及无辜,自己毕竟是个伤患。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此时一个小弟宛如救命天神般降临,“信哥,你之前让打包的澳龙,我们给你送过来了。”
“澳龙?”阿暮听见吃的一下子泄了气,美滋滋地接过打包盒,“怎么还有大闸蟹啊?”
信一闻言一下子站起来,指着门外小弟的鼻子喊道:“你收了多少好处费!”居然把王九那边打包的大闸蟹一块儿捎进来了,今天敢替王九递大闸蟹,明天就能替大老板递炸药!信一要坚决杜绝这种吃里爬外的行为!
“天地良心啊信哥!我什么都没收!我跟龙哥报告先回来给你送澳龙的时候,暴力堂那边的人当着龙哥面塞给我的,龙哥也默许了,我才拿回来的。”
行吧,还真是不要脸。
阿暮听见那三个字,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本来还在拆外卖盒的手直接把整盒大闸蟹往垃圾桶里丢——被四仔一把接下。
“别跟吃的过不去。”四仔把盒子放在小矮几上打开,跟十二一人一只开始拆螃蟹吃。阿暮则全心全意地拆着澳龙肉。
等一下!
“没有人管我了是吗?”信一还在躺椅上,额头刚消过毒,手臂上的跌打酒刚擦到一半。他看着大快朵颐的三个人,眉心都拧出了结。
“死不了。”四仔。
“先撑着。”阿暮。
十二少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吃。
“至少也给我留一口吧!”
最后还是阿暮心软,给自己剥了三分之一只龙虾,四仔和十二少护食得厉害。信一无所谓,王九送过来的东西,狗都不吃。
约莫休息了一周,信一的伤势才好全,又开启了摩托车巡城的日常。这段时间一切正常,包括阿暮。
“所以……”信一靠在摩托上,很无语地看着来人,一脸深沉地抽起了烟,“你来找死吗?”
王九一身繁杂条纹的黑衬衫,灰蓝色的外套宽松地穿在身上,看似低调了许多。随着浮夸地大笑,外套内衬的暗橘色若隐若现。
烧包!信一心里咒骂。
“别那么大气性嘛靓仔。”王九摇了摇手上的请柬,“老大过寿,龙卷风就算真的不来,礼也是要到的嘛。没有把请柬拒之门外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