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可没有半点私心啊,不信的话,赢的钱都归你管。嘻嘻,提早交出财政大权。”王九笑起来时,鲸鱼在眼中搁浅,“我知道你在意腿上的疤痕,可这里只有我,你什么都不用管。”
阿暮低下头,堵住王九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她主动探索着,伏特加的柑橘香在气息的交互里弥漫开来。双臂重新环在腰间,越箍越紧,似要把她按进血肉里。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初的因由,但这一次,她没有被抛下。她沉入大海,可海面也上有遗落的星河。有双手紧紧牵住她,在这深渊里,等一场天光乍破,晓色朦胧。
故梦(下)
王九从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痛,沙发还是太小了,他真想睡床上去啊。那张床足够大,两个人睡上去中间还够躺三头猪,可惜他不敢提。
昨晚在天台泳池吹海风到凌晨两点,阿暮还是死活没肯穿比基尼,倒不是伤疤的事,她单纯觉得露太多了。看来师门的风气还是很保守的,所以当初是怎么早恋的呢?
后来王九提出他可以先回房,泳池留给阿暮一个人,可她说一个人的话在哪都没有意义。虽然泳池没用上,但这钱花得很值。
王九坐在沙发上舒展身体的时候阿暮也醒了,她看着自己有些欲言又止,王九觉得大概率是心疼了,看来他今天有望睡床上。
“嘶——肩膀好酸,如果有人能帮我捏捏就好了。”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在装,确实就是很酸痛嘛。
果然下一秒阿暮就出现在了身侧,她跪坐在沙发上,把王九的衣服往下拽……等等,捏肩膀需要脱衣服吗?还没来得及思考,一根银针出现在肩膀上。虽然不疼,但还是吓得王九嗷了一嗓子。
“叫什么?”阿暮瞪了自己一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扎两针舒缓一下就好了。”
如果能回到过去,王九觉得一定要阻止阿暮学针灸,至少可以学推拿的。
阿暮就这样跪坐在一侧,左手搭在王九肩上,右手施着针。王九不敢乱动,他微微地向阿暮的方向瞥去,睡裙没有遮过膝盖,小腿上伤痕累累,已经变成陈旧的黯红色。他心疼地伸出左手抚了上去,那片皮肤崎岖不平,自己带着茧的手掌一寸寸摩挲,不知道谁更疼一些。
“别乱动。”阿暮一巴掌拍掉自己的手,他干脆整个身子侧过去,直接把脑袋搭在阿暮肩膀上,手可以继续放在小腿上。
“我不动了,你这样也能扎。”王九觉得自己还是很擅长耍赖的。
阿暮也懒得跟他争论,一边施针一边问到:“一会儿怎么去103f?你会撬锁吗?”
“我很少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哦。”以王九的性子,直接冲进去把人折磨一顿,问出幕后黑手就完事了。可阿暮说这个人都被迫背井离乡,想来有死穴捏在幕后之人手里,强行恐怕问不出什么,还容易狗急跳墙。
“晚上活动大厅要抽大奖,到时候估计所有人都在现场,我可以从阳台翻过去。”阿暮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阳台?万一掉下去怎么办?”王九惊讶地问出口。
“那你下来捞我。”
“行。”
王九在房间里都听到了活动大厅爆发的雷鸣般的欢呼声,也不知道特等奖被谁抽到了,反正左右与自己无关。几乎同一时间阿暮从阳台翻了上来,王九甚至来不及拉她一把。
这也太灵巧了!
王九想起她第一次翻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当时还懊悔为什么自己住一楼,现在想来即使是四五层估计也拦不住她。
“hkl087794。”王九半个字还没问出口,随着阿暮的脚迈进了房间,她盯着自己念出了这一串奇怪的号码。
“虽然我们很有默契,但你这么突然的信息,我还是很能理解啊。”他把准备好的果汁递到阿暮面前。
阿暮没有接过果汁,语气略带焦急:“那人行李里有警官证,我给你的那个名单,有这串号码吗?”
王九立刻反应过来,那个名单他当然是交给了大老板的,天义盟获知了大老板在警局的内线这件事情,他们需要提早做防备,无外乎通知对方以及清理双方联络的信息等。
那一连串的号码他也有偷偷记录,刚刚阿暮念的那一个,似乎在脑海里有一些印象,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我不敢确定,但似乎是有这串号码。”王九拉着阿暮坐回沙发上,“所以,你有什么头绪?”
阿暮冷静了一些,往沙发上一缩:“他上船的时候什么都没拿,但房间里有行李箱,可见这艘邮轮上有他的同伙,早就准备就绪。行李箱最里层有两张传真纸,大概是他自己留着的证据,看来他和幕后之人也是相互牵制的关系。上面一张写着宴会的时间和地址,另一张……”阿暮沉默了几秒,“另一张写着你住院那次的,歌舞厅的时间和地址。是同一批人干的。”
王九若是本来还有些疑虑,此刻却是确认了下来:“那就不会是大老板,他暂时没有任何理由杀我。”
“对了,我把传真号记手上了,赶紧记下来。”阿暮从床头柜里找出纸笔,摊开左手,对着手上记录的号码开始誊抄。
王九第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待看清之后心惊肉跳了一番。他一把拽过阿暮的左手,力气有些不受控,阿暮惊呼一声。
“干嘛?”待她看见自己的目光所向以及紧锁的眉头,声音稍微沾上了一点心虚:“那人房间可乱了,我一下子没找到纸笔,我又不敢把东西拿走怕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