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曦攥了攥她的小手,说道:“那琴棋书画学起来也是极吃力的,日后尽量少操劳,走,去亭子里坐坐,我也尝尝你的手艺。”说完,牵了倾城的手往亭子里走去。
洛颜夕看着二人亲昵的动作心里突然有些别扭,放佛这些时日和玉子曦逐渐缓和了关系,逐渐彼此加深了认识,逐渐有了那么一点知己的感觉时就忘了自己他生命中起到的陪衬作用了,如今见自己突然被遗忘在这里心里登时有些莫名的难受。
呼了口气,她拎了竹篮走到亭子里,将里面几小碟糕点和两盘子素菜拿了出来,埋怨道:“怎么没有肉呢?唉,这几日肚子里一直欠缺油水啊。”
倾城笑了笑,说道:“二爷身子不好,吃那些大油大腻的东西并不合适。”
张嘴闭嘴都二爷!
洛颜夕睥了她一眼,不悦地说:“你本来就没为我做打算,搞到最后这饭菜还成了嗟来之食了,我还真是可悲啊。”
“没有,姐姐又乱说话了。”倾城红了红脸说道。
洛颜夕捞起筷子来夹了几口青菜放在嘴里,嚼了几下感觉虽是火候不错,但是没点肉沫的确不怎么耐吃,于是说道:“二爷虚寒,更需多补充一点肉才是,老是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只会让身子越来越虚。”
“姐姐是为自己的嘴馋找借口呢还是真为了二爷着想?”倾城半是调侃的问道。
又来了。洛颜夕总觉得这女孩有些神经过敏了,若真是一句玩笑话她如何要这么盯了自己的脸来看呢。
“都有吧。”洛颜夕突然有点烦躁,回答地也是漫不经心。
玉子曦也觉察到气氛的不同寻常,咳嗽了一声,说道:“我那里有两壶清酒,二位可要尝尝看呢?难得倾城做了如此可口的食物,不就了酒水吃似乎有些可惜了。”
“咳嗽的人不能喝酒。”洛颜夕随口说了一句,接着觉察到气氛似乎更加低沉起来,最后还是倾城打破了气氛,说道:“姐姐说的是,二爷还是不要喝酒了吧。”
玉子曦依然面带笑意,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这自以为是的白毛孔雀倒是会在倾城面前假装温柔的小绵羊!洛颜夕白了玉子曦一眼,捏起一片桂花糕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舔了一下手指头,说道:“这个味道还不错,改天我也学着做来吃吃。”
三人就那么彼此客套着结束了这场晚饭,倾城帮忙收拾好石桌上凌乱的残渣之后就匆匆告辞了。
洛颜夕长呼了一口气,对一旁面色淡淡,如同望夫石一般看向倾城离去的玉子曦说道:“人都走了,别装什么纯情小男生了。”
玉子曦没有听懂洛颜夕嘀咕了一句什么,只是淡淡地说:“她没有离开,就在外墙徘徊呢,所以拉紧你的嘴。”
洛颜夕一怔,心里暗叫不好,要说这倾城情窦初开,又对玉子曦死心塌地的,免不了会对自己有所猜忌,虽说是两人情同姐妹,但是一旦牵涉到男人的问题上就会变得复杂许多。
“竟是对我有所抵触了吗?”洛颜夕无奈地嘀咕了一句,然后起身说道:“二爷,我先去花姐姐那里瞧瞧了,明日她要出嫁了,我去看看可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她的。”
“嗯。”玉子曦答应了一声,目光追随着洛颜夕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为止。
走出了“温情居”之后,洛颜夕左右打量了一眼,发现倾城已是离去,于是一路穿过了几个别院往“镜花居”的方向走去,却在半路上遇到了玉子然,那男人怀里正抱了雯儿,两人边走边打情骂俏,就差没有上下其手了。
“五爷,她明日可要出嫁了。”洛颜夕从他身边经过时轻声说了一句,然后面色冷然地走了过去,心道他们的感情自己都不去试着抓住了,她这个外人又如何能帮得上忙。
这一刻,她突然那既鄙夷又同情玉府的男人,对权力那么执念,却是对感情都不愿付出太多。玉子曦对倾城也好,玉子然对花千寻也罢。
“五爷,你这是怎么了?”身后的雯儿发现玉子然的脸色瞬变,于是问道。
玉子然立刻又恢复了他艳丽的笑容,说道:“没事,起码从今往后都没我什么事了。”
洛颜夕在“镜花居”寻花千寻不着于是回到“庶子居”找她,只是依然没见到她的踪影,心里一时间有些焦虑,生怕那女人因为想不开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于是四处寻找起她来,最终发现她正端坐在一处流水旁发呆。
挨着她在草皮上坐下之后,洛颜夕并没有吭声,只是陪着她一起沉默着,许久之后才听花千寻幽幽地说:“我从小比其他丫头懂事,勤快,聪明,尽量每一样都做到出类拔萃,为的是能吸引了老爷的注意,得到他的认可,不会让他看低了我的身份,能默认了我和五爷之间的关系。后来,我发现自己好幼稚,一切的努力在生来就注定了的等级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我是玉府的丫鬟,他是少爷,这就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障碍。”
洛颜夕不知作何反应为好,心想如今花千寻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倾听者而已,于是干脆选择了沉默,暂不发表任何意见。
花千寻面色淡淡地看着那假山后缓缓流出的水流说道:“五爷从小就乐衷于流连在丫鬟之中,他的风流可谓是无师自通,读书不认真却总是能说出一些讨人欢心的话来,而我也没有幸免上了他的当。或者也不该如此说的,因为他周围那些花花绿绿的女人只是他消遣的对象而已,却唯独我,是他真正上心的人。可惜身份悬殊,老爷几乎给每位少爷都想好了联姻的对象,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名门贵胄,我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他,也许是我的立场太过坚决,他依然做他的风流大少,而我也依然扮演着一个低调谦卑的丫鬟,就这样保持着主仆的身份。原本他有意放手一切带我走的,但是我终究是没有答应,他那般娇生惯养安于享乐的人不适合过那种颠沛流离浪迹天涯的日子,何况,我也不能做那无情无义之徒,枉费了老爷对我的一片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