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事,你快回去吧。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别在医院浪费了。”
骆央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没有问言知什么时候会说话的,也没有问他是从哪里听到她受伤的消息。
她不想要知道。
最后,是她主动移开眼睛。
少年眸里的情绪太过纷杂,她不敢看,她害怕再看一眼就要败下阵来。
至少
至少现在不可以。
她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市民公园的建设还没有开始,她要等到那时做完该做的事。
她要看到言知走入考场。
她要看到言知……
可少年却偏偏不随她的愿。
“骆央央。”磕巴的声息响在头顶,柠檬香渐渐将她包围。“拜托你不要再为我的事费心。”
“拜托你忘了这一切,然后回去吧。”颤抖着的话语让她终于忍不住移回视线。
少年离得很近,消瘦的侧脸看着很让人难过,宽大的校服更显他清减的背脊。
这是骆央央第一次见到言知掉眼泪。
“拜托你好好照顾自己。”红红的眼角缀着沉甸甸的泪珠,少年露出一抹笑,“我不值得你为了我而受伤。”
那笑看着心酸极了,高挺的鼻尖微微耸动着,他试图咧开笑的更大。
“央央你知道么,其实我真的不怕的。人这一生的命运是注定了的,九岁那年我本就该就离开这个世界。因为你,我才得以多活了几年。”
“如礼物般让我拥有着的这些年,我真的已经万分感恩了。所以”
“也请你不要再执着于此。”
他说。
“算我求你,让我走吧。”
抬上担架时骆央央没哭,手术前她没哭,可言知却还是让她哭了。
少年就站在那儿,她却看不见他了。
她看不见他藏在身后的手指,更看不见他的心。
人们总觉得时间是固定向前流淌着的。就像是瀑布,水流会无法逃脱宿命一下坠到最底,然后再继续向前。
可骆央央却觉着,不是那样的。
或许时间一直没有变过,发生改变的是言知。
那年踢动门板发出的响声绝不是骆央央的幻觉,被勒的快要发紫的脖子和在掌心轻划着的指尖,都告诉着她。
他想要活着。
时间的流动到底是不是幻觉骆央央不知道了,可眼前这一切,她安慰自己都是幻觉。
因为她确信,那时言知的“话”都是真的。
他“说”谢谢。
他“说”他再也不会有自杀的念头。
他“说”我会去的,你要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