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哪一届的?我看景樾跟他也不熟啊。”
因为旁边几句不加掩饰的议论,季回愈加无措,他想了想,先是帮景樾扶起高脚杯,然后在一桌人的注视中硬着头皮寒暄。
“景师兄,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景樾扯扯嘴角:“不太好,两篇sci换一年床伴,自从你走后,就再没遇到过这种好事了。”
季回脸色苍白。
他从未想过,这样一份难堪会是景樾送他的。
那个称谓好似一株藤蔓,枝条张扬着钻进他的胸腔,把本就半死不活的心脏缠裹起来,叫嚣着一寸寸收紧。
季回暂停呼吸感受,不算太疼,只是有些酸胀而已。
景樾并不在乎当着众人面说出床伴这个词会让季回困窘,他自顾自把话说完:“最少也得问我要五篇。”
饭桌上一片寂静,而方才那个说着他们不熟的人也终于想起季回是哪号人物。
季回当年太高调了,几乎全校人都知道,他死皮赖脸追景樾,就是为了在景樾手里骗几篇sci和毕业论文,一得手,就迅速把景樾踹掉跑去了澳洲。
景樾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竟然叫一个出来卖的oga玩弄了感情,这叫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听见季回的名字都会厌恶地夹起眉头。
“还有其他事吗?”景樾问,“没事的话,麻烦让一下,挡到我了。”
季回拉平唇线摇了摇头,他仓惶转身,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跑开,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幸而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样一场意外,季回坐稳,右手探至桌布下面,借着遮挡,轻轻调整假肢接受腔的位置。
“下面让我们有请优秀学生代表,同样也是舟大生命科学学院最年轻的教授——景樾景教授,上台致辞!”
季回一怔,揪住裤子的手缓缓收紧。
景樾不止从国外回来,居然还去了舟大工作。
余光朝左边瞥去,季回看见景樾站起来,单手系好西装扣子的同时,一双笔直长腿迈动几步便上了台。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有些失真,季回听着,思绪渐渐飘远。
第一次见景樾时,也是这样的场合。
那是大学的第一节实验课,他正在为每月五百块钱的生活费而心烦,就是这个时候,穿着白色实验服的景樾走错了房间,被唐老师叫上台讲了两句。
景樾很优秀,方方面面。
他当着几十个学生讲话时从容不迫,嗓音低哑好听,皮肤白皙,五官也十分出众,单眼皮眨一次的速度要比常人更慢一些,细长的眼尾常年泛红。
季回听到身边有人在讨论景樾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我感觉应该是清冽那一挂!景师兄整个人都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