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接听键,薛铮的声音传出来。一如既往的虚弱,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小夏,我家先生的邮轮试航完毕,交付结束了。”薛铮说,“月底初次航行,航线从首都到银谷区首府,要不要一起来玩?”
作者有话说:
给自己写饿了,好想吃炸猪排,好饿
薛铮爱情观
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海浪将天际推远,像饱蘸油彩的画笔从画布中一笔横拉过去,起伏的纹理游走成海波。
戴着夸张彩色太阳镜的男孩大摇大摆地走在甲板上,长发垂在背后,粉红发梢从躺在沙滩椅上的alpha们的眼前扫过去。
有人伸手捞他的发,虞夏抬腿就是一踹,连着沙滩椅和alpha一起踢到地上去。
低旋的海鸥叫声嘹亮,比之更加响亮的是吃瓜群众的笑声。他推开太阳镜,尝了一口抱在怀里的冰镇椰子水,冲着地上的alpha吹口哨。
“下次我会把你踢到海里去。”
他赤脚走过去,小腿上还带着泳池里的水珠,顺着绷直又放松的肌肉淌落,蒸发到空气中去。
初秋的阳光不如盛夏里那样刺眼,但依旧干爽热烈。虞夏站在栏杆边眺望大海,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地方。
“小夏,你在这里呀!”薛铮小跑过来,步子落在甲班上发出“咚咚”声。他一抵达目标地点就舒了口气,趴在栏杆上放松起来。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巧克力香味,与原有的烘焙过的杏仁焦香混合在一起。虞夏伸手遮在他头顶上,生怕这块低糖杏仁巧克力被晒化了。
还以为矿老板的信息素也是矿味呢,居然是苦涩的巧克力味。
虞夏偷看薛铮的后颈,被终身标记过的腺体轻微肿胀着。似乎成了非常私密的地方,用一张创可贴遮了大半。
注意到他的目光,薛铮羞涩地抚上后颈,小声道:“你和议长先生的关系还好吗?”
“挺好的啊,他说我坏话了?”虞夏说。
两人沿着甲板边缘慢慢走着,薛铮两手背在身后,不时向后轻晃一下,“虽然这么说不对,但是……交往之后一直都不标记的话,我觉得有点奇怪。”
虞夏捏住吸管又嘬了两口椰子水,“必须要标记吗?”
“按理说,如果以相伴终身为目的而交往的话,alpha会用临时标记宣示主权,这样也可以减少我们被其他a骚扰的概率。”薛铮说,“结婚之后就会……唔,终身标记。”
他的脑袋缓缓垂下去,露出脖颈优美的弧度,脸蛋上蒙着一层红。
虞夏盯着他害羞的神色,抬手摸了一下那张脸。白净柔软、香喷喷的脸蛋。
他不清楚人类还有这种流程,走到哪一步就要临时标记或者终身标记,像完成任务节点一样。但对他来说,谈恋爱就只是谈恋爱。
“有相伴终身但永远不标记的人吗?”他问。
薛铮想了想,说不知道。
“那就随便吧。”虞夏说。他向内侧拐了一下,以免跑道上的人把汗珠甩到自己身上。
alpha们在大楼里打桌球,虞夏敲了敲玻璃,几乎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迎着十数双目光,梁听玉走出来揽住他的腰,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前额。
“他们都打过抵抗剂了?”虞夏问。
“嗯,”梁听玉的手指绕到他胯上,将沙滩裤往上提了提,“我没用抑制剂,放心。”
男孩审视的目光终于柔和下来,把喝到一半的椰子塞进他怀里。余光扫到玻璃倒影上,突然皱起眉。
他回头看过去,却没发现可疑人物,索性拍了拍eniga的脸,“玩得开心,我和薛铮去三楼攀岩,晚餐在小酒吧见。”
抵抗剂的副作用远小于抑制剂,虞夏认为,全世界都应该用抵抗剂,而不是让梁听玉一个人拼命把抑制剂往自己身体里打。
如果我是国王就好了。他勾着薛铮,暗暗想着,我就马上下令推广抵抗剂,全民使用。
攀岩馆的人不多,大家明显更喜欢富有邮轮特色的海上项目,以至于只有几个好动的孩子在高墙上攀爬,用好奇的目光盯着走进来的两个大哥哥。
虞夏换上攀岩鞋,掏出小皮筋把头发梳高。几缕碎发垂在光洁的额头上,随着他套上安全绳的动作轻轻抖动着。
“说起来,我真的以为你是被虐待的那种可怜小o。”他笑了笑,“会被强行标记,好不容易熬到头又跑来一个外国白月光,乱七八糟的。”
薛铮跟着笑,略显单薄的身躯轻颤。他垂下眸子按鞋扣,低声道:“我本来就是被卖给他的。”
虞夏的动作一顿,“如果你想走,我也可以帮你。”
“先生和其他人不一样,虽然他刚见面就把我标记了。”薛铮把镁粉递过去,“我们吵过架,最激烈的时候还跳过楼。那天我站在窗口,他突然就开始哭。”
“后来他承认,是从那一刻开始才学会爱一个人的。”
虞夏伫立在原地,歪着头沉思片刻,又问:“怎么才算爱一个人?”
“看见他就会心动啊,想要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看到他难受就会着急难过,希望他永远快乐平安健康幸福。”薛铮按铃让侍者送些补充体力的食物过来,随后顿了顿才道,“甚至是想要把他牢牢抓在手心里,一刻也不想放,死也要拉着他一起死。”
意思是他爱梁听玉就要和他殉情吗?
虞夏抬眸望向窗外,白鸥盘旋的地方,汹涌的海波正在奋不顾身地奔向远方,吞吃压在海面上的薄云。
如果要同眠,大海是个不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