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星摇摇头,接过水一饮而尽:“我还好,撑得住!”
再怎么说,徐晨星小时候也是农家孩子,几岁就下地了。徐晨星这样,一方面有一点点装可怜的意思(洛之源教的),一方面也是徐晨星在云家多年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身子确实娇贵了!
云见山看着徐晨星发白的脸色、冒着虚汗的额头,有些心疼,怎么在这方面逞强呢!
歇到一半,大黄叫了起来,大家还以为是纪夫子监工来了,连忙爬起来装作正在卖力干活的样子。
“徐少爷,宁少爷,田少爷,山长让你们立即回书院!”是进宝。
进宝虽然是云见山的书童,但云见山用不上他伺候笔墨,进宝又能干,书院这边就时常借人,进宝时常跟着书院几位夫子做事。
见进宝脸色严肃,宁文洲、徐晨星、田修斐不敢耽搁,跟着他回了书院。
云见山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了嘀咕,到底是什么事,让山长急匆匆叫人回去?
手头上的活还没有干完,云见山只能按下疑惑,跟大家干满了剩下的时间。
劳动课足足有一个上午,等到纪夫子来验收的时候,大家不过割了半亩地的杂草,挖了半亩地。
纪夫子直接毫不客气地训斥:“瞧瞧你们,要是农民,能把自己饿死!哪怕给你们足够的田地,都种不出养活自己的粮食。”
众人乖乖听训,纪夫子看到也跟着干的云见山,心里一软,冷哼一声,不再骂了。
“行了,就这样吧,回书院!”
洛之源等人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过关了?一时之间大家愣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等纪夫子走了,大家才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低沉的惊呼声。
这次劳动课,总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大会
云见山没有回云家吃大餐,而是和洛之源他们去了膳堂吃饭。
不是云见山想念膳堂的饭菜,是他八卦心犯了,想去问问徐晨星发生啥事了。
果然,人这种生物是闲不得的,看把云见山闲得,八卦心都出来了。
在膳堂遇见徐晨星、宁文洲、田修斐三人,云见山打了招呼,给徐晨星使了个眼色,云见山就抬着自己的饭菜去自己在膳堂的书房了。
徐晨星见状,心里发笑,为云见山时不时出现的八卦心。
许是故意的,徐晨星一直不搭云见山的话茬,云见山只好埋头吃饭,等吃完再说。
等云见山吃完,徐晨星方才慢悠悠开口:“见山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
云见山眼神飘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有点好奇!”
徐晨星一双含情脉脉的丹凤眼看着云见山,眉眼尽是掩不住的笑意:“我知,本就是要与你说的,谁知见山如此着急!”
说完,徐晨星拿出一封信,递给云见山:“喏,都在信里了。”
云见山接过信,打开一看,是熟悉的字迹,这是云母写给宁山长的信。
信很厚,云见山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方才明白信上所言之事,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下来了。
真的是,他云见山好不容易过两天舒坦日子,居然有人不知死活来打扰,既如此,他也不会客气。谁扰他安宁,他送他永生安宁(息)!
信上没说别的,只说了一件事情,成安侯府打上了书院的主意,让书院这边早做打算。
这事,还得牵扯到上一代。
云父是侯府庶子,天资出众,幼时还好,年少成名之后,其嫡母对他多加打压,让他娶了当时家道中落的商女,也就是云母。
云父娶了云母之后,嫡母将其分出侯府,夫妇两来到芸州,开设书院,与侯府不再有来往。
这些年,成安侯府江河日下,一蹶不振,自顾不暇的侯府自然没了找云父麻烦的心思。
但后来,侯府出了个宫妃,走了狗屎运生了个皇子。
皇帝子嗣单薄,成年皇子不多,后宫更是多年不曾有喜,看在小皇子的份上,天家对侯府有了几分照拂。
小人得志,侯府这不就抖起来了。这时,又有云家旁支进言,云父在芸州开了个书院。
侯府还以为云父云母早就成为破落户了,知道云父过得这么好,一朝得志的侯府恨不说,还盯上了书院,想着把书院收入囊中,想着名利双收!
但云母未雨绸缪,在侯府有眼线,提前把消息送了出来。
在外巡视产业的云母接到消息,就给书院送了信,让书院这边早做打算。
看完信,云见山不由骂道:“一群小人,得志便猖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徐晨星其实也想骂人,但碍于涵养,没有骂出口,心里却是狠狠记下了这仇。
书院是云父、云家的心血,也是云见山的依靠,谁跟云见山过不去,就是跟他徐晨星过不去!
徐晨星拉住云见山的手,用了些力握住,似是要传递给身边人的力量,语气温柔且坚定地说:“不过是得了些圣眷的没落勋贵罢了,有我在,定不会让人碰书院一分一毫。今年的书院大会,我定会拔得头筹,让书院扬名。”
见山,有我在,定会拼尽全力护着你!
有名的书院,别说一个侯府,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轻易拿捏。
书院是读书人的圣地,有名的书院,就是读书人的脸面,而读书人的脸面,就是朝堂中清流的脸面,动书院就是与天下读书人为敌、与朝堂清流过不去。
但云雾书院虽在芸州是顶尖,出了芸州却是名声不显,一是因为建立时间不长且芸州文风不盛,二是一直未参加书院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