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汹涌的呜咽。
陆桐咬紧牙关,她多么希望有人能帮自己,可惜她已经不再相信陆蔓。
李挽服过药,休息到午时才起,这时才听刀鹊禀报白瑞生的事。
陆蔓回到守安堂时,正看见李挽恼羞成怒的摔了一地的竹简笔墨,挥手指向门外,
“赶紧去给本王善后!”
什么叫“善后”?
瞧这模样,他是在恼怒于手脚不干净被发现了吗?
陆蔓怀疑更胜。
待刀鹊离去,陆蔓走进书房,挑了讥笑试探李挽,
“王爷下了一盘好棋,事情都成了,有什么好善后的?”
其实,此事还真与李挽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当时送走白瑞生也是一片好心,觉得此人才华不应该浪费在建康的党争上。
不是不知道纪家险恶,白瑞生赴任前,他还专门确认过,有官兵护送。
只是没想到,会险恶到这种地步,十名禁军都死于刀下。
都是大梁的好儿郎啊!
要是他当时派刀鹊去护送就好了。
李挽气得耳畔嗡鸣,自个儿弯腰从地上一件一件捡起笔墨,压根儿没听见陆蔓说了什么。
见小女娘叉腰阔腿挡在自己跟前,受不住恼怒的凶了一句,“让开!”
一声怒喝,吓得陆蔓本能往后一跳,反应过来时,更怀疑李挽是恼羞成怒,进一步试探道,
“王爷气性可真大,怎的,杀了白郎不过瘾,还想把我也杀了?”
小女娘言语讽刺,脚下勾着木雕摆件往后踢,不让李挽伸手去捡。
李挽本来就因为自己思虑不周,自责极了,根本没心思顾及陆蔓;
他失神的追着木雕,努力半晌,没捡着,这才反应过来陆蔓是在嘲讽自己,当即收不住情绪,一把将人推开,
“你是在怀疑我吗?”
李挽探手捞起木雕,在抬头时,呲牙咧嘴,乌眸一阵一阵往外冒着寒意,
“陆蔓,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呢!”
梅花飞镖,白瑞生的伤口上插着梅花飞镖!
他好心没打算迁怒于她,可这小女娘哪里来的胆子质问他?
“你们陆家做了什么好事,你比我清楚!”
李挽越说越委屈,心里莫名其妙的涌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被背叛的感觉。渐渐的,他控制不住低吼,眼眶红了一圈。
李挽鲜少会这样克制不住情绪,陆蔓被骇得心跳漏了好几拍,一时腰背撞在门框上的痛意都感觉不到了。
她原也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怀疑,想问问清楚罢了。不是就不是,怎么还倒打一耙。
说到底,白瑞生也是因为被他才会离京的呀!
陆蔓冷笑一声,
“我们陆家能做什么?倒是王爷,当初跟白郎把酒言欢、勾肩搭背,最后利用得人家命都没了。这就是王爷的喜欢?”
他当初也对白瑞生极好的,但还是阻挡不了他害命,而他现在利用她演恩爱夫妻,最后是不是也需要她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