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安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走吧,回家。”
路上,丁斯时问她:“你今天怎么那么晚?”
“舞室里来了个新人,老师让我带带他。”乔岁安呲溜了口小芋圆,“高二,以前没接触过舞蹈,想艺考,就来我们舞室了。真有勇气啊!”
丁斯时垂着眼,没说话。
巷子里没什么灯,全靠月光指引前路,旁边偶尔有一两家居民楼开了灯,灯光从窗户里露出来,不知谁家的狗吠叫着,距离有些远了,模糊到依稀听不清。
丁斯时问:“那你呢?你想走艺考吗?”
她“嗯?”了声:“你们今天怎么都这么问?”
“s大正好有舞蹈系。”天太黑了,乔岁安拉着他的衣角,听见他的声音从边上传来,顺着冷风捎过来,“我也正好想去s大的计算机系。”
“s大?”她眉头一皱,紧紧的,“太难考了吧也?”
“不难的。”丁斯时分析,“你这次期末考试年级排名第九,再高个四名,差不多就能进了。”
她摇摇头。
“那你也知道这次我是超常发挥啊,加上你押题准,高考你又押不了题。平时我哪有这个实力。”乔岁安叹气,扼腕,“我就是一条没什么大梦想的咸鱼。”
“咸鱼乔。”他在黑暗中精准无误捏住她的帽沿往下轻轻一拽,帽子遮住了眼,乔岁安险些炸掉,他却是停了步子,没松手,清冽的嗓音继续顺着风流进耳朵里,“再怎么着你也得信我。打个赌,我要是没能把你教上s大,我就自愿给自己的目标学校降一降。”
“降去哪里?”乔岁安手顿住,问。
看不见了,声音就更加清晰了。
丁斯时道:“降去你会在的学校。”
她静了片刻,于是狗吠声在寂静的夜里更胜。
乔岁安突然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s大在哪?北方吗?”
“对。”
乔岁安沉思很久,最后把帽沿拉起来,抬了点眼,依稀在黑暗里捕捉到他的轮廓。
她冒出来一句:“我想去北方堆雪人。”
也想和你在同一所学校。
作者有话说:
目前寒假,两天一更,时间通常在晚上八点左右。
口香糖
晚上,乔岁安做了个梦。
梦里下着鹅毛大雪,地面上堆积的雪几乎没过了小腿,整座城市都是白的。她从剧院出来,妆还未卸下,听见往外走的观众谈论着那一场表演,充满赞赏的、惊叹的,被雪一落,是最纯净澄澈的喜欢与赞扬。
梦醒之后,她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看了半天,抿了抿唇瓣。想和丁斯时一起去北方堆雪人的愿望越来越深刻坚定,想走舞蹈职业道路的心也从未如此清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