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安,你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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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有些不争气,那个晚上,那句话之后,乔岁安猛地推开他,扭头就要跑,刚迈开步子,差点因为腿软摔地上。
丁斯时在她身后,一直闷着笑,笑声顺着风传进她耳朵里,像温热的流水淌进来,她几乎要受不了。
“跑慢点。”他在身后扬声问,“礼物还买不买?”
乔岁安不回话,也不回头,拖着腿只顾闷头往前冲。
身后脚步声跟着,影子慢慢靠近了,靠着她的,两个影子连成一片,界限模糊不清。
乔岁安连人带影子都顿了下,总觉得脸热,挪开视线,又加快了点步子,把他的影子甩开。
丁斯时仗着腿长,肆无忌惮,稍微迈快了点,便跟了上来,轻易得很。他没有走在她身侧,只是跟在她身后,不近不远的距离,恰好影子和她的重新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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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意思?”乔岁安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她扭头,伸手从边上的床头柜上捞过来一个奥特曼玩偶,捏着它的脸,问:“你懂吗?”
奥特曼玩偶的脸被捏得变了形,乔岁安沉默地盯它两秒,又给甩开,颓废地把脸砸进枕头里。
“算了,你不懂。”
寂静一会儿,她又伸手捂住心脏的位置:“那它又是什么意思?”
心跳留有余韵,他弯腰靠近时离她极近,她不敢睁眼看,整个人发麻到失去反应能力,但所有感官都在跟她昭示着距离的缩小,呼吸的起伏、腰上的手、类似青橘味的洗衣粉清香,还有几乎就在耳边的那一句——
乔岁安,你露馅了。
翌日,乔岁安床起得比谁都要早,早到乔妈打着哈欠推开她房门时,却发现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
清晨,朝阳浅浅露了个脑袋,向四周的天空抹开橙黄色,又大面积地铺开,给天空调色,像是油画。微风拂过,还算是清凉舒服。
舞室还没开门,好在乔岁安有钥匙,上楼换了舞鞋,先拉韧带,过两三遍基本功,再继续练前两天刚学的舞蹈。
脑子乱,动作也跟着乱,压根专心不了。昨晚的事轮流在脑子里播放,直至门口传来一道声音:“节奏乱了。”
她停下,扭了头去看,舞蹈老师倚在门框上,皱眉:“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来这么早,舞蹈跳得还稀碎。起太早把这么多年舞蹈基础落被窝里了?”
舞蹈老师凑近一看,眉头夹得更紧了:“你昨晚没睡吗是?黑眼圈都可以拿来申遗了。”
乔岁安被骂得多少有点心虚羞愧,舞蹈老师几步上前,嘴里念着节拍,给她演示了一遍,停下,在一边抱胸看她,眉毛一挑,示意她照着练。
她练着,舞蹈老师在边上用手拍着节奏,她跟着,思绪才慢慢收回了,专心在舞蹈动作上。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乔岁安怕碰上林中绪,提了随身携带的小包便要走,舞蹈老师在身后跟着嘀咕:“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那么奇怪?一个嘛今天就练一会儿,另一个嘛,干脆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