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看了一眼司星,懒散地说:“告诉天帝,这次除了我受伤,并没有任何损失,今后也不会有损失,此人,没有必要找出。”
领将看了一眼旁边的司星,欲言又止,最后,说:“希望灵主顾全大局,此人此举,应算反叛。”
北辰皱眉:“本君不想再做解释,你便只管让天帝安心便是。”
领将默然,说:“是。”退下了。
司星眼皮颤颤,装不下去了。北辰过去,半跪在她旁边,无奈的发出一声笑。
他盘腿坐下。司星直起身子,看他一眼,枕在他的腿上。北辰捏着她的发丝别到耳后。司星小声嘟囔:“为什么要护着我?”
“嗯?”北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司星直起身子前倾,两人的脸靠的很近,阳光从窗户映进来,把他们的轮廓照的亮亮的。
司星刚准备说什么,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她反应过来嘿嘿一笑,抱着北辰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说:“你怎么明知故问啊?”
北辰回抱住她,说:“他的元神在你身上,我放心。”
司星小声嘀咕:“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你受伤不会是装的吧?”
北辰说:“如假包换。”
“啊?又换一个受伤的北辰给我照顾啊?”
他们两个相拥着笑得前仰后合。
魔界大殿内。
魔尊坐在尊座上,怒形于色,大声斥责道:“你的元神呢?!”
阿次伏跪在大殿中央稍稍靠前的位置,没有抬头,没有吭声。
大殿恢宏,铺上的红毯成为一条廊道长长的穿过大殿中央,两侧,是柱子顶天立地地立着,支撑起四方的房梁。与天界的大殿不同的是,此处遮天蔽日,阴暗无比,透不进一丝阳光进来。
魔尊起身快步走到阿次面前,一脚将他踹到一侧,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真真是个逆子!”
阿次重新跪好,抬头一脸恳切地看着魔尊,央求道:“战如何?不过劳民伤财,战如何?难得几世安宁。父尊,自魔界与各界开战以来,我们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好处?你若是要争抢土地,那天界土地于魔界子民有何用?你若是要夺得第一,那第一之称于魔界子民又有何用?若是说魔族天生好斗,就是要与六界不相生安,那父尊可否也动一动慈悲之心?还六界一个太平?”
魔尊甩袖:“不可能,本尊好不容易将你的元神与那毁天灭地的神器相联系,你如今叫本尊放弃,如何行得通?!你莫要废话,快去将元神寻回,不然,本尊有的是法子让你好受!”
那天晚上,阿次喝了很多酒,酒是从凡间买来的,喝完之后,摇摇晃晃地走到洗髓池,准备用自己一命来唤醒魔尊的良知。
他看着浓稠的池水,混沌的脑子里面闪现出一个声音,这样做会不会太蠢了,一会儿是他自己的声音,一会儿是父尊的声音在说:“你这个逆子,你若是敢跳下去试试?!”
他倒是有几分叛逆,一股劲子上来,大喊,说:“我偏要跳,让你看清世事清明,天下安定,是何物?究竟是何物?!若是父尊对我的死毫不在意,那就当是我活着不愿意见到生灵涂炭,自戕罢了。”他踉踉跄跄跌个弯,躺倒在池水中。池水的密度很大,把他托起来,他浸入池水的皮肤开始腐烂,渗血,池水迅速变红。他在疼痛里面稍微清醒了一点,半眯着眼笑了一下,享受着疼痛带来的快感,和死亡迫近的窒息。
司星听从了北辰的意见,要去给自己曾经偷过蟠桃的西王母道歉,要去给自己偷摸过的太上老君行礼致意,还有很多因为她之前不规矩犯下错误叨扰到的人,她也要一一去拜谢。刚刚走到昆仑山门口,挂在腰间的阿次元神突然从腰间滑落,在阶梯上清脆的磕碰几下。司星诧异,怎么掉了,她喃喃自语。
北辰见她掉东西了,在一旁等着她。司星还是觉得奇怪,拿起阿次的元神对北辰说:“阿次是不是出事了?”
北辰看着她手里的元神,说:“给我,我看看他在干什么?”
司星把元神递过去。北辰施法,脑海中浮现出阿次在洗髓池中手脚已经变为白骨的画面。他担忧地看着司星,说:“他在洗髓池里面。”
司星听了,一手拉起北辰闪现到洗髓池。
司星想往池水里跑,北辰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
司星焦急:“救人要紧。”
“你等等,我有办法。”北辰把司星拉回到自己怀里。
他一手抱住司星,扣住司星的脑袋,说:“别看。”
一手施法将身体已有一半成为白骨的阿次捞上来。放在一旁,用白布盖住身体。
司星听到声响,朝阿次跑去,她拍着阿次的脸,没有反应,冰冷冰冷的。她伸手去掀白布。北辰说:“别。”来不及,北辰还来不及按住她,她就看见阿次变成白骨的手。她气息一滞,呆住了。北辰松开她的手把白布放下,温声细语地说:“太上老君新研制了一种可以肉白骨的药,他会好起来的。今日你也要前去,我们今日就将他治好。”
司星刚想说好,但是又想到什么,说:“若是回到天界天帝定会将阿次当罪人看待,不若我去取药,你在此处看护他。”
北辰皱眉:“你去?”
司星冷静地说:“我法力远不及你,你身上不仅有神力还有灵力,若是我来吊住他的性命,定是困难,若是你,倒是会轻松些。你也不必担心我去取药遭到拒绝,我还是比较擅长死缠烂打的。”
北辰笑了:“司星。求人不是要死缠烂打才有效果,而是要恳切,但若是人家的确不想帮你,那让人心软就是一件看运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