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霁当没听到,将其放进了腰间的荷包,“老夫人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了,我拿回去焚。”
没想到很快派上了用场。
尸首过了一夜,味儿已散了出来。
岳梁看着她迟迟不上前来的脚步,捏着白布一角,最后再同她确认一回,“当真要看,不怕?”
白明霁点头。
活人她都不怕,还怕死人不成。
可当岳梁掀开白布,白明霁才知道他所说的害怕是何意。
尸首昨夜白尚书亲自擦洗干净,此时还是能瞧见胸口那些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周围的皮肤已成了紫色。
“统共七刀。”岳梁瞧了一眼她脸色,重新盖上了白布,缓声道:“照刀口的深度来看,对方应是她熟悉的人,是在她毫无防备之下,从正面刺入。”
如此说来,白楚拿到的那块玉佩,是证物不假了。
岳梁抬手指了一下门口,示意她先出去,边往外走边道:“那日你我遇到她后,白尚书将其安置在了一处离白府不远处的院子,这几日她统共见了三个人。”
大理寺查案,白明霁从不怀疑其能力,倒也不意外,只怕她见的这些人,都是白家人吧。
果然,岳梁道:“一个是三娘子白楚,一个是二夫人,另一个则是白二公子白星南。”
白明霁没料到其中竟没有白之鹤。
“三娘子白楚,头一日便去过院子,呆到午后人离去,第二日夜里再去,便在屋内发现了阮氏的尸体,这期间,二夫人去送过一回衣裳,二公子白星南运了几口箱柜到院子,也就是在死者遇害的当日,三人都进过屋。”
如此一来,二夫人和二公子最有嫌弃。
但二人并没有要杀阮嫣的动机,白明霁道:“大人可问过了,他们身上的玉佩都在?”
岳梁没有立即回答她,带她回了后院,“先洗漱,洗漱完用饭,之后再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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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白明霁用着早食时,晏长陵正吃着冷羹。
一个时辰前,人便到了白府,小厮将其领到了前厅,奉上茶水伺候着,最初的说辞是,“姑爷稍微,小的这就去知会老夫人。”
喝完一盏茶,不见人来,晏长陵抓了个奴才来问,那奴才说去催催,半天姗姗来迟,禀报道:“老夫人头疼发作,刚吃完一剂药,正在收拾,待收拾好了,便来见姑爷。”
晏长陵道:“我不见你们老夫人。”
小厮陪着笑,“姑爷今儿登门得仓促,尚书大人昨儿一夜没回来,如今人已去了兵部,府上的二爷也不在,两个公子一早去了私塾……”
言下之意,他突然造访,又没递帖子,能接待他的只有白老夫人。
晏长陵该给的面子给了,起身招呼身后的金秋,“我也不找他们,劳烦姑姑带个路,大娘子院子在哪儿,我自己过去。”
小厮急忙拦了下来,“姑爷不知,大娘子屋里正在浆洗……”
“是吗,那我正好能帮上忙。”
他能帮什么吗,还能去打扫屋子不成,小厮脸色一变,横竖就是不让他进,“姑爷,府上还有两位未出阁的姑娘呢,这番闯进去可不妥……”
这好办。
晏长陵回头对那小厮一笑,唤了一声周清光,“去把白星南给本将带回来。”
小厮见拦不住了,忙给旁边的人使眼色,那人退下,匆匆去了老夫人院子通风报信。
“禀老夫人,姑爷去接二公子了。”
老夫人捏了捏额角,迟迟没发话,半晌才吐出一口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她主意一向大,本事也大,这不又有人替她撑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