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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没一会儿便下起了细密的小雨,待元汀禾他们方回到观里,雨势倏忽加大,噼里啪啦打在地面上,一阵阵凉风吹过。
屋内烛火摇晃,显出几分暖意。
元汀禾擦干头发,只用一根簪子随意挽起。换下白日里穿的衣裳,着了观里常穿的道服,瞧着干净利落,暖黄光下,白皙灵气的脸蛋显得柔和温婉。
走到圆桌前坐下,手执一杯茶。
这茶水并非用于饮下,而是执起一根木箸,蘸了茶水,接着在桌上划出几道水痕。几番下来,只见桌上俨然是一“寻”字。
元汀禾又将符纸取出,放入杯盏当中,口中念了一段咒,接着,桌上的“字”忽而一亮,微风拂过,将水字带过,下半水痕流动凝聚,最终指向西北方。
虽说早走猜测,然而当下依旧觉得恍然。
西北方正对吴郎中所居之地,此为布阵人指引。
所以,布下如此毒辣极恶之阵的人,真是吴郎中之子,吴大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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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向元夫人知会以后,元汀禾便拿着物袋出了房门,刚走几步,看见同样准备出外的席承淮。
元汀禾讶道,“世子?”
席承淮看了过来,略一挑眉,也没多少惊讶,这件事的症结,他猜元汀禾一定能想到。
“元娘子。”
席承淮住下的客房更临近门口,便在原地等着,见此,元汀禾有些意外,很快又加急步子走了上去。
“世子可是要去病坊?”
席承淮点头,“元娘子也发现了?”
“想不发现也难。”元汀禾笑道,“吴大话语漏洞百出,我原还猜测会否是自己阿爷出了事,心中急切才如此慌乱。不过我想,邪气可不会骗人。”
方才那水痕所指的正是邪气所在,然天生为邪则并不能被探出,可若后天用邪,便会叫这寻眉诀发现。
如今吴郎中身体抱恙,病坊无人,而后院又只有他们父子二人,这邪气从何而来已经昭然若是。
至于吴郎中的儿子,所言前后矛盾,先是说吴郎中从未与人交恶,然又称曾被医治过的病人找上门来。
再说那张药方,便是当时不慎叫烛火灼过,可就在人眼前发生,及时拿下也不该是完整的切口,“恰恰”避开了上头的字。
何况,那上头还有残留的妖气。
至于这妖气,那可真真是熟悉的很,正是先前作恶平康坊的粉衣女魅。
然而当时那女魅被席承淮收服,又禁锢了魂灵,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没想到这附骨邪灵多年下来,竟是又多了几分灵性。窜逃的本事更是涨了不少。”元汀禾边说着,含笑望向席承淮,“世子,这回你可是手下留情了啊。”
席承淮也没想到当时那附骨灵居然跑了,他那会儿明明同那女鬼一道收了起来,向来气定神闲的神色一时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