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莫名的想法下,一股不知名的怒火与醋意将画面搅碎,四溢的灵力终于稳定了下来。
重回神智的顾星洄觉得心腔里烧着一股火,垂眸看着仍然握着他的手,昏死过去的方远仁,用力地抿了下唇。
将方远仁还沾着血的手指扯开,顾星洄沉默地抱起方远仁,朝后问道:“阿仁师弟已经合籍了,是吗?”
秦沫见顾星洄恢复了理智,又猜想顾星洄想起了与方远仁的事情,面带喜色地连连点头:“师兄你想起来了?”
顾星洄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沉得愈发厉害。
他脑海里的第一想法,既然已经合籍了,是有道侣的人了,为何阿仁师弟每晚还要缠着他这个师兄,要在他的怀抱里睡觉?
他掂了掂怀里还没照夜重的方远仁,带着些薄怒,把人放到了床上。
视线在方远仁染血的衣襟和手指上顿了顿,顾星洄想,阿仁师弟爱干净,也许应该帮他擦一下?
但他只是停了片刻,仍是转过了身。
毫无起伏的声音落在屋内:“你照顾他,我出去一趟。”
秦沫踉跄地扶着门板起身,连忙追问:“师兄你要去哪?现在那么晚了?”
顾星洄没理他,只有出鞘了的照夜,在肃穆深沉的夜晚中,劈开一道光亮。
顾星洄一走,屋内就静的可怕。
长夜寂静,筋脉俱毁的疼痛很快就让方远仁在不安的沉睡中醒来。
屋内黑压压的,什么都没有,连声音都沉默了。
顾星洄不在,秦沫不在,连小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伸出手,摸着一旁冰冷死寂的床褥,费力地支撑自己,摇摇欲坠地下了地。
冷沉的黑夜让人心惊。
这么晚了,顾星洄能去哪里?
焦灼与担忧让方远仁愈发头晕目眩。
他跌撞地撞向桌子,灌了自己一壶冷茶后,一把拉开了门。
不知是何时下的雨,一点声音都没有,飘忽的雨丝随着他的动作一股脑打在他脸上身上,原本就凉的身子更是狠狠一颤。
庭院的角落里一灯如豆,飘忽不清,照不清来路,也望不见远处。
方远仁哑着声唤了几声,除了风雨,得不到任何回应。
顾星洄——
方远仁沉默片刻,连鞋都没穿,只着着净袜,就这么踩着廊下的积水,投向雨夜。
倏然,一道白光刺破沉夜,顾星洄单手持剑,神色冷凝地出现在雨幕尽头。
他神色淡,语气也淡,像例行公事般问:“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