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竟南和彭媛媛还没吵开,嚷嚷闹闹了好一阵,彭媛媛说不理人就不理,谢竟南破罐子破摔,一轮说了好几个条件,就琢磨着让人如何不生他的气。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嘴闭上麻溜的滚。”
“滚是吧?没问题,我滚了你就别生气了,我真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彭媛媛抬头盯着谢竟南,颇有骂架气势,一袭长裙在她身上不是文雅气质的高贵,而是势续进攻的战袍,就等着鲁起袖子开干。
谢竟南一下焉虚得不行,“我…我就是嘴快,说瓢了。”
“那你原本想说什么?”
“说你化妆漂亮。”一拍手掌,敲定结果“对,就是这个意思。”
“装,我看你装,是不是心里草稿都打了几遍?”
还真说错了,草稿没打,就一愣神说出来的。
“真没装,真心话。”摸着胸口发誓。
“行啊,你回去把彭媛媛最美给老娘吵一千遍我就信你。”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肖玉词嬉笑不已,虽是玩笑话,但对付学生这招用到谢竟南身上,还真是豪不违和。
“你们老师都这样惩罚学生的?”曹雁禾问肖玉词。
“别以偏概全啊,我可不爱叫学生抄书,都是死知识,没用,得上课提问。”
上课提问?比抄书还惨,还以为是什么男菩萨,没想到更是活阎王。
最后结果毋庸置疑,谢竟南以笔墨换彭媛媛消气,这波也不亏,算是多嘴的惩罚。
李绪征嘴欠,闲言碎语的话一冲动不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说他妈是三儿,自己是个私生子,啪的一声拍桌站起,愤慨激昂,心气儿到达高点,只顾自个想法,把憋了很久的话一盘脱出,惊得他老娘气虚浮喘,抖着右手“啪”一声打在他的脸上。
起因是李绪征上次打架斗殴事件,他妈总是常念不放,这些年我如何辛苦拉扯你,你又如何回报我,父母盼子女成龙成凤,老式家庭教育笼罩其中,压得人透不过气,李绪征知道她的不易,除了不学习以外事事任她安排,自从上次打架斗殴之后,有事没事总提一嘴,今儿中秋,又翻了往事念叨,李绪征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偏偏饭桌上又跟他提起他远在天边亲老爹的宝贝儿子。
李绪征就是私生子,没错,这是事实,只不过不像电视剧那么夸张,他爹也不是什么老总,就是躲在卉南他那个凶悍大老婆的身后,两人有一儿子,成绩好,模样也好,每逢出成绩日,他妈总要比上一番,总结了十多年,就是一句,他儿子样样不如别人。
她老娘啥都好,就是有这一毛病,单就喜欢把李绪征和他爹那个优秀儿子拎出来比一比,是骡子是马总得过过眼,可是如今这么多年,李绪征依旧是那个骡子,永远成不了马。
他心气儿高,不愿攀比,比不上也不想比,挨了窦莲这一巴掌,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楚,头也不回推门跑远。
摔了碗筷,饭也只动了一口,乘着风头也不回走出了家门,任凭自己啊老妈在背后怎么喊,他都无动于衷。
能去哪?学校?好不容易放假还把自己往回送,是脑子抽了吗?
霎时路过街道猛地想起中秋花灯,大家都往山的寺庙上逛一逛,虽说里头僧人搬了地,留一座空庙,但每每中秋上山点灯祈福已是常态,雷打不动。
李绪征顺着石梯一路而上,三俩成群结伴,唯独他独自一人,踩着光玉圆润的石头,一步踩一紧实,挨着大部队人挤人终于上了山。
往前高柱立门,石狮作伴两边而立,抬头三米高处是石刻牌匾,写着龙灵寺,周遭树影婆娑,摇摇晃晃。
李绪征对门匾兴趣不大,朝着人流踩梯而上,摸着最后一轮台阶瞧见了主殿的大门,再一细看,熙攘人群中看见了肖玉词和曹雁禾。
肖玉词也注意到了他,招手询问,“李绪征?你一个人来?”
李绪征左右一看,两袖清风,一身单衣,只差写着“我很孤独”四个大字。
“不是一个人来也不能是半个人来啊,我怕吓死你。”
李绪征扯嘴露笑,双手叉兜,跟一吊炸天的混子似的,穿梭人群走到肖玉词眼跟前。
肖玉词看他一眼,笑了笑,“你要半个人能来也行,我不介意。”转而又上下打量他的全身,“就穿这么点?不冷?”
不问还没反应过来,山顶气温较冷,过了十月就要立秋,越是夜里越是冷凉,挨着树林里窜出的风一吹,还真是寒凉刺皮,低头往身下一瞟,绿裤衩配红背心,审美一言难尽。
跑得着急,没顾得上形象。
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曹雁禾见着这一身配色,也没憋住笑了一声。
“冷吗?不冷啊,我觉得还怪热的。”手掌似作扇子,往脸上扇些微弱的风,死鸭子上赶着嘴硬,轴得要死。
“哟!这配色可以嘛,比我姥爷家那只鹦鹉还亮色。”谢竟南从背后过来横插一嘴,眼神上下认真打量,忍着嘴憋笑。
“新穿搭,网上学的。”李绪征插兜显摆。
彭媛媛在谢竟南之后闻声赶来,一眼就瞧见李绪征这个刺头,初三年级组公认的最不服管教学生之一,双手揣兜里,拖鞋裤衩加背心,活脱脱一傻屌,就那张脸还看得过去,这一身穿着实在一言难尽。
“大老远我还以为看见孔雀了,花花绿绿的,你就穿这样出门?”
李绪征摸了摸头,揉了揉发尾,“在家常规操作,舒服就行没那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