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霓裳没有理会陆小凤,只是淡定的扭过头去,从动作上完美的诠释了对陆小凤的鄙视。练霓裳和陆小凤这般打嘴仗,但是那两个白须老者却是惊讶的不得了,没有发现西门吹雪什么时候出现也就算了,这个白头发的女娃娃又是何时出现的?再想到陆小凤刚刚对着女娃娃的称呼,这两位老者立马就想到江湖上最近很出名的白发魔女练霓裳。心中更是大骇,一个西门吹雪本就足够骇人,再加上一个白发魔女,他们这两个老骨头怕是走不出此处了……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却被几个小辈收拾了着实丢脸,即使这几个小辈本就已经是享誉江湖的大人物。
脾气略微有些暴躁的老者枯竹终于忍不住厉声道:“你的剑呢?”
许久不开口的西门吹雪冷冷道:“剑在!”
枯竹皱眉道:“在哪里?”
西门吹雪道:“到处都在!”
西门吹雪的话总是这样深奥难以听懂,但是这一次,枯竹却懂了,孤松也懂了。西门吹雪这个男人早已与剑融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
这正是剑法中最高深的境界——人剑合一。
陆小凤微笑道:“看来你与叶孤城以及霓裳这种高手经常切磋这段日子,让剑法又精进了一层。”
西门吹雪并未说话,仍旧如同一把出鞘的剑静静的站在原地。冷漠的男人带给两个老者的压迫感,竟让他们在冬季的夜晚里流出了汗水,汗水是冷的,在冬季的夜晚里没有蒸发不说,反而结成了冰晶,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忽然间,“呛”一声,枯竹的剑已出鞘。剑光破空,一飞十丈。枯竹这一剑的气势,虽不如‘天外飞仙’,可是孤峭奇拔,正如寒山顶上的一根万年枯竹。面对着这样凌厉的一剑,西门吹雪还是没有动,他神色淡然,面无表情,好似全然没有把枯竹放在眼里。他没有拔剑,他手中根本无剑可拔,他的剑在哪里?
忽然间,又是‘呛’的一声清吟,剑光乱闪,两个人的人影乍合又分。若不是在场的人都是眼力过人的高手,怕是都看不出西门吹雪到底是何时动的。此刻的西门吹雪和枯竹面对面的站着,而枯竹的剑尖上正在滴着血。但是他剑上的血,却是他自己的血。而他的剑,现在已不在他手上,这柄剑已由他自己的前心穿人,后背穿出。枯竹他吃惊的看着西门吹雪,仿佛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就算他再怎么不想去相信,但现实就是现实,纵使他再怎么绝望,一旦发生了便不能轻易更改。
西门吹雪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枯竹,冷冷道:“现在你想必已该知道我的剑在哪里。”
枯竹试图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伤痛却让他什么都说不出。而西门吹雪也没有等待枯竹说什么,仍旧冷冷道:“我的剑就在你手里,你的剑就是我的剑。”
就这样,枯竹就死在他引以为傲的宝剑之下,不过,能被西门吹雪这样的高手杀掉,对于枯竹来说,也算得上是一桩幸事。
气氛冷凝了下来,老者孤松复杂的看着同伴的尸体,也不知假如有重新来一次的机会,他是灰带着兄弟们隐居避世还是继续为了所谓的虚名去争斗。
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而这个时候,练霓裳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玉牌丢给了陆小凤,陆小凤动作伶俐的接下玉牌,拿到眼前一看,可谓是吓了好大一跳。这是一块晶莹无瑕的玉牌,玉质之美,的确远在之前几块玉牌之上。
陆小凤和孤松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块疑似是真的罗刹牌,然后又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移到了练霓裳的身上。练霓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当初朱停仿照罗刹牌的原因,似乎就是因为真的罗刹牌被抢走了呢……要不是知道你遇到麻烦,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件事。现在就把这罗刹牌送给你,你以后想怎么处理我都不管了。”
练霓裳说的轻轻松松,就像是送了一个狠普通的玩意一样,但是陆小凤却觉得自己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那么多人一直争抢的罗刹牌居然是假的,他们拼死拼活到底是要闹哪样?孤松也不比陆小凤好过到哪里去,他死了两个兄弟的代价抢夺的罗刹牌居然是假的,而且拥有者还没有把这个罗刹牌放在眼里……
而就在陆小凤和孤松纠结的要死的之时,练霓裳和西门吹雪也携手离开了。
孤松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道:“西门吹雪不像是一个人,像是一把剑,像是一个神。跟在他身边的女子足够可怜,毕竟……即将嫁给一把剑做妻子。”
陆小凤并未附和不说,反而笑着摇了摇头道:“你错了,我倒是不觉得霓裳可怜呢。谁让西门一碰到她,就会从一把杀人的剑变成一个懂得爱的人呢。”
此时的练霓裳和西门吹雪也已经回到了不远处的别院,他们不担心陆小凤,因为陆小凤是一个很强的人……
西门吹雪为练霓裳脱掉身上的狐裘,并端过来一杯温热的茶水,虽然仍旧是冷冰冰的,但眉眼之间却能看出温暖的意味。就像是陆小凤说的那样,西门吹雪遇到练霓裳,就会变成一个懂爱的人……
☆、追杀小凤
追杀小凤
海岸耕残雪,溪沙钓夕阳。客中何所有,春草渐看长。
冬去春来,气候转暖,白雪融化,春草也慢慢冒出了新芽。这种名为新生的感觉滋润了除了陆小凤以外所有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