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习霏向门房求见沐二姑娘,门房却说他们二姑奶奶没回王府,她再求见沐大姑娘,也说大姑奶奶没回王府,她这才想到大姑娘、二姑娘都嫁人了,自然是住在夫家,可她总不能唐突的去人家夫家,只好求见蒋氏。
哪知那门房道:“我们世子妃昨日动了胎气,正躺着养胎,大夫再交三代不能见客,小的不敢冒险通传,姑娘见谅。”
田习霏不放弃的又问道:“那世子呢?我能见见世子吗?”
“世子爷出去了。”
田习霏顿时垂头丧气。
求见四个人全部碰壁,明知道以她低微的身分不能求见王妃,可她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小哥,请问王妃在不在府里?我能见见王妃吗?”
门房见她认识那么多府里的主子,也不敢怠慢,客气问道:“姑娘是哪位?待小的进去通传。”
“劳烦跟王妃说,我是田家食肆的田习霏。”
“姑娘在这里稍候。”
那门房去通传了,对于王妃会不会见她是不抱任何希望,甚至认为王妃根本不会记得她这个小人物,她试探性的求见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姑娘久候了。”门房回来了,却益发客气了。“王妃请姑娘进去说话。”
王妃居然肯见她!田习霏精神为之一振,瞬间又充满了希望。
敏亲王妃在暖阁里画画,着居家常服,未施脂粉,反倒有种家常的美感。
奴婢领着田习霏进来,她连忙问安。“见过王妃,多谢您肯见我!”
敏亲王妃看着她,模样比之前憔悴许多,焦急全写在脸上。
长平侯府的姑娘遇难,这件事近日在京里甚嚣尘上,各种造谣不胫而走,她和几个儿女、媳妇也没少讨论过,他们都很是关心,看她上门来,肯定是无路可走、无法可想了。
她搁下画笔。“姑娘是为了阿布之事而来?”
田习霏跪了下去。“我实在一筹莫展了,求王妃帮帮我,哪怕是一点点消息也好……”
她明明对这朝代的下跪文化很反感,可她现在愿意跪了,只要能救阿布,她跪到膝盖烂掉也可以。
“起来再说。”敏亲王妃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难得你为了一个收留的孩子这样尽心尽力,那叫阿布的孩子真是好福气。”
田习霏哭丧着脸。“娘娘,要是好福气就不会在牢里了……”
敏亲王妃不觉莞尔。“说的也是。”
田习霏迫切地道:“娘娘,阿布绝不是会杀人的孩子,这点我可以保证!”
敏亲王妃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在收留那孩子之前,他不过是个陌生人,你怎么就这么信任他?”
田习霏眼神很坚定。“既然收留了,那就是一家人,信任家人是应该的,我绝对相信阿布!”
“真正的家人也未必能做的到信任……”敏亲王妃神色复杂,有些苦涩地道:“我的小女儿便是让一个我信任的、情如姊妹的人给抱走了……”
田习霏没想到敏亲王妃会对她敞开心扉说这个,她微微一愣,不自觉问道:“怎么会这样?那人是什么人?为何会辜负娘娘的信任?”
敏亲王妃叹了口气,说道:“她原先是我的陪嫁丫鬟,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后来我将她开了脸,给王爷做姨娘,我以为是圆了她的想望,殊不知她心里原来那样嫉妒我、埋怨我,我还以为我们是好姊妹,不知道我接连生下三女一子对她是莫大的打击,辰儿六个月时,她将辰儿抱出府,从此音讯全无。”
田习霏拳头都硬了。“太可恶了!”
敏亲王妃苦笑道:“我的四个孩子,怡然自得、日月星辰,得辰和得骄原是一对,却硬生生断了缘分。”
田习霏冷不防听到了萧得骄的名字,心里莫名漏跳了一拍。
好吧!她承认她虽然气他,可也很想见他,不知道他是在搞什么鬼,打从阿布被关进大理寺监牢,他就失去了影踪,像从世界上消失一样。
“我怎么跟你说起了这些陈年旧事?”敏亲王妃无声的叹了口气,她振作了一下,看着田习霏。“咱们言归正传,说说阿布的事吧,你想我怎么帮你?”
田习霏连忙说道:“我只想知道目前情况怎么样了,难道就这么将阿布定罪了吗?若是希望大理寺再追查清楚,能用什么管道?”
敏亲王妃皱眉道:“这件事长平侯在插手,怕是大理寺也不会轻易改口,何况还有三名人证。”
田习霏面色沉重。“我担心阿布会被用刑,不给他东西吃,屈打成招……”
“这点姑娘不必担心。”丫养打起了帘子,沐然月走了进来。“我才从大理寺回来,虽然未曾见到阿布,但并没有发生姑娘担心的事。”
田习霏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是真的吗?公子去过大理寺了?”
沐然月点了点头。“得骄让我转告姑娘,稍安勿躁,也勿轻举妄动,若阿布是清白的,自会还他公道。”
田习霏气急败坏道:“这有说跟没说一样,是在打太极?阿布是清白的,可有谁在努力证明他的清白吗?他们只想找出将他定罪的证据!”
沐然月垂眸看着她。“姑娘信不过得骄吗?他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田习霏哼道:“我只知道,萧少卿好忙,无暇见我!”
沐然月缓颊道:“或许是不想招人误会吧,阿布是姑娘店里的人,而大理寺又正在彻查此案,瓜田李下,还是避嫌些好。”
田习霏也不得不承认沐然月的话有道理,但对萧得骄避不见她还是耿耿于怀,幸好今日没有白跑一趟,至少知道了阿布的消息,她回去告诉她爹和小兰,三人暂时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