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沉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朝余老杯沿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儿,他说,“首先…我想告诉您,我是因为喜欢戚戚,才和她谈恋爱,不是为了结婚生小孩,而和她恋爱。除了男女朋友的身份外,我们都有独立的自我,我不希望婚姻会成为束缚她的存在。我是导演,不会为了恋爱放弃我的电影事业,并且我已经做出了成就,新电影刚刚上映,最近几年我应该不会筹备新电影,会陪着戚戚一起成长。”
“而戚戚是演员,现在事业刚刚起步,以后会成为更加优秀的演员,会获得更多业界的称赞,戚戚的价值不是作为妻子或母亲的认可,而是来源于她作为演员的认可。她还很年轻,我也不想这些成为阻碍她事业的绊脚石。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会在跟戚戚商讨结婚的时候带您去见他们,您不用思虑太多,我告诉过您,他们都很开明。”
“我还想很认真的告诉您,我没有要小孩的打算——”
“什么?”余老突然打断他,一脸茫然。
牧沉神色不变,对上他的目光,“她的体质不太好。又在影视行业,作息常常颠倒,饮食习惯也很差,有时候忙到吃不上饭,但请您放心,我会慢慢帮她改正这个习惯。所以我不会让她因为生小孩受罪,关于这一点,希望您谅解。”
余老怔怔看着一脸平静的男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
这个男人,好像比他想象中思虑地更加周到,这种做事分析的头头是道,做什么事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男人,到底为什么看上了囡囡?囡囡真的不是被他花言巧语给骗走的?
他一脸狐疑在男人脸上看一圈,只看到坦然。
他低声清清嗓子,“你别这么严肃看我,虽然我想看你们结婚,我只是年纪大了有点着急,但这些都不是必要的,就算囡囡以后不结婚,我也会想办法找个阿姨照顾她,她身体健康,快快乐乐就足够了…至于小孩子,有没有无所谓,邻居家的小孩儿整天吵吵闹闹的,看着就烦。”
牧沉从他脸上看出了什么,又给余老斟了一杯酒,“您若喜欢小孩,将来我跟戚戚领养一个。”
“…别废话了!去帮囡囡洗碗!”余老别扭接过酒,拐棍戳了戳男人的裤腿儿。
牧沉微微笑了下,敬他一杯,“还有…祝您长命百岁。”
-
饭后,余老还想看会儿体育比赛,余戚戚怕他看入迷了一夜不睡觉,就把遥控器没收了,赶着爷爷进屋逼他睡觉。
安顿完爷爷后,作为家里的东道主,又给牧沉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牧沉抱臂倚在门边,对给他铺床的身影说,“我们有必要分房睡么?”
“你要是老实点我们就睡一起。”余戚戚找不到别的厚被子,就往薄被子上又盖了层厚毛毯。
“别铺了,我不会睡这儿的,我保证我很老实,一晚上都不碰你。”牧沉没什么情绪说。
余戚戚摆好枕头,走过他身边,没理他的话,“我先去洗澡了,我洗完告诉你。不许偷偷进我的房间。”
“……”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余戚戚围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敲了敲她隔壁房间的门。
“我洗——”好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门“咔嚓”打开。
面前的人半裸,紧致有形的线条撑着宽肩窄腰的轮廓,循着呼吸有序起伏,他裤腰上的两根绳似乎解开了一半,松垮往下带,露出一点带字母的黑色边缘,再往上瞟,是紧实的腰腹。
……
“你怎么不穿衣服?”余戚戚半天愣愣憋出一句话。
“我在换衣服。”牧沉在她又粉又白的脸蛋儿上、唇上扫了一眼。
“…那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再开门?”
余戚戚突觉脸发热,后退一步,眼睛瞟向别处。
“怕你在外面等太着急。”牧沉余光溜进一览无余的光景,连着锁骨那片肌肤似乎是被揉搓过,泛着淡淡的红,有几滴水从锁骨处滑进下面的山谷里,泛着莹莹光泽。
他难耐滚了滚喉结,声音略哑,“我去洗澡。”
余戚戚见他手里拿了衣服,脚步很着急走进卫生间,她揉了揉发烫的脸颊,轻拍几下,逼自己回神。
回到房间换了套睡衣,打开了一点点窗子透点凉风,直直摔躺在床上,左右翻滚几下,又把脸埋在枕头里。
脑子里那半裸的画面怎么都没法赶出去。
他们不是没坦诚相见过,但那时余戚戚根本无暇顾及男人身材锻炼得怎样,自己都疼得要死了,哪有心思欣赏。
刚刚迎着光,将人看得清清楚楚,一想到不久前,和这样身材的男人在床上做的事……
脸更烫了。
余戚戚猛地从床上起来,又把窗子开大,头伸出去,闭眼感受12月冷冽的风,希望能清醒一点。
突然,门被人敲了几下。
余戚戚愣住,这么快就洗完了?这才多久。
家里有暖气,牧沉换了件薄薄地米白色长袖衫,很透,能看出来刚洗完就穿上了,斑斑点点洇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浅灰色休闲裤的带子没系,有一边很长,松松垂着。
“干嘛?回你房间睡。”余戚戚开门见到人,推搡了他一下,没推动。
“你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他说。
“忘记了什么?”余戚戚秀眉轻拧,努力回想。
牧沉等了一会儿,“算了——”
他刚转身,衣角被拉住。
“我想起来了,你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