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经济压力的在校学生,怎么会有这种浓重愁怨的眼睛?
温姒将这当做是裴尚宣的一点好,充满了感激,“谢谢哥。”
她咬了一小口,鲜嫩的肉质在嘴里化开,不过跟少时的味道,总是有些不一样了。
……
吃完饭,裴尚宣将她带到了水榭斋。
这里离他原本的住处并不远,就这一池塘的距离。
小时候来避暑,她也是住在这儿,夏夜,她就趴在窗台上,听着风声,看着满池的荷花,跟裴尚宣遥而相望,没心没肺的笑着。
“今天开始你就住这儿,学校那边我会让人去处理,你在裴家的东西,我也会找人去拿过来。”他看了眼那串佛珠,声音无波无澜的说:“什么时候把它弄得跟原来一模一样了再说吧。”
“我知道了。”
她不想跟他驳什么话,没意思,左右她现在伤没好,去哪里都不是很方便,有个安栖的地方,她没要求。
“行,听话就好。”
裴尚宣不喜欢她的唯唯诺诺,却对她这乖顺的模样很是满意,他顺手拿出药,命令道:“坐好了,给你擦药。”
害怕
“其实我自己可以。”
温姒伤的是膝盖,又不是手和腰,是有点不便,但擦药这事,她自己是能做到的,最主要的……这显然有点不合适。
她不想这样。
自己没有把他当护工,也不敢。
裴尚宣根本没听她说什么,兀自将药打开,将坐下来,给她涂抹着。
温姒有些不自在,身体绷得紧直,呼吸都是卡在嗓子里,不敢动作一下。
裴尚宣睨了眼人,没好气道:“放松些!”
“哥哥。”温姒喊他,声音弱弱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其实不用勉强,这些我自己可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可以去忙你的,但是……”
她声音越来越小,“你现在这样,让我很害怕。”
温姒猜不透裴尚宣的心思,他是恨她的,这一点,她无比确定,可他又时常会做一些令人误解的事。
就算是为了那串珠子,他也没必要讨好……她想去猜,他是念及旧情,可已经不敢了,她猜错赌错过一回。
如果必须要在这里一段时间的话,他们或许避而不见,各自生活,是最好最自在的方式。
“害怕?”
裴尚宣抬头,幽深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她,一动没动。
温姒心跳到了嗓子眼,手心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银牙死咬着下唇,近乎要将它咬出血来。
“呵,处处跟我作对的时候不怕,自枕席荐的时候也不怕,这会儿倒是怕了?”
话这么说,可裴尚宣的手还是收了回去。
温姒听他三番五次提这事,想他是觉得自己脏,侮辱了他,于是主动解释道:“我那会儿不懂事,哥哥别在意,以后不会了,你放心。”
“我要是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