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少爷脾气。
和以前一模一样。
少爷眉眼低垂,抿着嘴不肯看他。脑后的头发被扎成一股麻花辫,绕着右侧的脖颈落到胸前。
没了头发的遮挡,另一侧脖颈完完整整地暴露在空气中。贺免用手撑着柜子,弓腰看过来,一眼瞅见他颈间那颗小痣。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祁修竹,用舌尖磨了磨虎牙。
顶着这么一张脸发脾气,好像还……
挺带劲的。
祁修竹作为一个演员,自然察觉到了身上的视线。不加一丝修饰,炙热又带有压迫感。
贺免越是露出这种神色,祁修竹的征服欲就越是控制不住。
他心里清楚得很,贺免对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要不怎么说他们当初能在一起?他们在确认了彼此是同一类人时,几乎立刻一拍即合。
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祁修竹一直以为自己是性冷淡。直到后来遇到贺免,他才知道自己跟这个词压根沾不上边。
沉默片刻,祁修竹终于忍受不住那道熬人的目光。
“解释解释。”他抱着双臂,抬着上眼皮看向贺免,“为什么关注我的超话?”
贺免回过神,旋即想起微博的消息提醒没关。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但很快给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理由:“我忘记取关了。”
祁修竹嗯了一声,抚开后头的羽绒服:“那这个呢?”
泛着荧光的蝴蝶顺着他的动作暴露在空气中,照亮了贺免神色复杂的脸。
祁修竹被那些蝴蝶簇拥,淡笑着望向他。
像只高傲的白天鹅。
就这么一个瞬间,贺免突兀地想起泡泡随口一说的那句——
公主。
贺免的喉结上下一滑,刚才还信誓旦旦,此时气势消下去大半。
他慢慢直起身,垂在腿边的手握了握。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倏地拉开,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贺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那确实是他亲手画上去的。
甚至在动笔时,他脑海里想的都是之前的某个深夜,他拉开衣柜,看见的祁修竹的睡脸。
他总说祁修竹是大少爷,可当时忍不住想,哪有爱睡衣柜的少爷?
跟只猫似的把自己蜷成一团,脸颊被压得泛红。由于睡得不安,一双淡眉微微皱起。
很可爱,也特别没有安全感。
看起来怪可怜的。
人总是会变的,但祁修竹这猫儿习惯压根改不掉。
特意定制的加大版衣柜,特意画上的会发光的蝴蝶……
他做这些就是单纯想做,根本不需要有什么理由。
但此时被祁修竹问起,他竟有几分怔然。
——是啊。
他到底干嘛要做这些?
祁修竹半晌没听到回答,以为贺免是没想好借口。
毕竟这人嘴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纯得连牵手都会脸红的男大,几年不见变得这么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