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璟在他身边坐下,正掏着包里的平板,听贺免问:“今天不是休息吗?你怎么来了?”
“你徒弟我勤奋刻苦呗。”柳璟自卖自夸,跟他开玩笑,“怎么,不想我来吗?”
他都做好被贺免笑话的准备了,谁知对方根本没反应,拿过他的平板径直问:“找我看哪个?”
柳璟多看了贺免几眼,贺免也抬眼看向他,点了点屏幕催促道:“打开啊。”
“哦哦。”柳璟这才把画好的稿子拿出来,“就这个地方,我有点纠结用几号针比较好。”
“三针,试试1003或者0803。”贺免从手边扯出一块练习皮,“实践出真知,试吧。”
纹身机刚震了一下,贺免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见上面显示的是闹钟,柳璟好奇道:“免哥,你今天有事吗?”
“没有。”贺免把闹钟关了,“不用管。”
一试就是一个多小时,中途闹钟响了一次,贺免还是那句“不用管”。最后图弄得差不多了,闹钟又响起来,被贺免眼疾手快地摁掉。
柳璟彻底不理解了:“免哥,到底有啥事儿啊?”
祁修竹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贺免用余光瞥了眼楼上的房门:“你继续,我去叫祁……叫他起床。”
他这话说得自然,柳璟的表情却变得有点古怪:“叫谁?祁哥吗?”
贺免嗯了一声站起来就走,柳璟呆了一瞬:“啊……你就是为了这事定了这么多闹钟?”
贺免脚步一顿,他刚才没多想,这时才意识到,叫人起床这事确实有点私人。
“少说话多干活。”贺免没回他的话,况且这话也回不了。
楼上的祁修竹还睡着,被子卷到鼻子下面一点,睡姿特别老实。贺免摸了下他的额头,有一层薄薄的汗,但没中午那会儿烫了。
他拿出抽屉里的老式体温计,刚甩了两下,祁修竹睁开眼坐了起来。
“几点了?”乍一开口,祁修竹的嗓子有点哑。
“睡了三个多小时。”贺免把体温计和水杯一起递过去,“再量一量。”
祁修竹抱着水杯,窝在被子里愣神。
贺免去找衣柜里的外套,里面几乎都是秋装。今天降温,人又还在感冒,再穿这些不太合适。
贺免回头看了一眼,把自己那件羽绒服取了下来。上个月刚送去干洗过,带着一点清香。
“多少度?”贺免站在床边问,“有哪里难受吗?”
祁修竹把体温计摘下来,对着光看了看:“感觉还行,三十七点二。”
贺免暗自松了口气,早些时候,他连跟谁借车都想好了。
要是情况不对,他打算立刻带他去城里的医院。
贺免把衣服放在床边,出去前跟祁修竹说:“你要还想下来,记得把衣服穿好。”
祁修竹坐着喝了几口水,披着羽绒服就往阳台上走。
外面的风很大,把他的头发吹得到处乱飞,他顺手扎了个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