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穹:“无。”
吐了一个字后,又默了半晌才看向顾磊问道:“你可知宿姑娘发生了何事?”
顾磊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刑穹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宿姑娘怎么了,为何这般问?”
刑穹把路上听到的事,简单说了下,说完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手指敲着一旁的案几,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说道:“她被罚,必定是因着元宵那日的事。”
赵玉红也是吃了一惊,那天她以为宿梓月的态度明显是偏向那侯府世子,是要维护她的表哥,没想到,宿梓月只是在用她的方式替刑穹讨公道。
“倒是我错怪她了,你也别太担心了,那毕竟是她的外祖家,那也是她的嫡亲外祖母,又不是什么仇人,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想是一时气恼转不过弯。”
赵玉红的话并没有能安慰到刑穹,她的脸色依然很难看,一下一下敲击着一旁的案几,一下比一下沉,敲得顾磊的心都跟着一跳一跳的,担心刑穹做出些什么。
刑穹确实想做些什么,却又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明知道宿梓月如今在受罚,她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她第一次觉着,自己这般无用!
也第一次觉着,不把宿梓月护在身边,总是有看顾不到的地方,她会受许多的委屈。
刑穹思索着直接上门要人的可行性,倒不是不能去,只是她如果直接找到永宁侯,同他要人,那这事等于是过了明路,她还不知道宿梓月的心意,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和她扯上关系
顾磊在一旁提议,不如直接去给宿梓月下拜帖,赵大当家反正也是女人,就说是一个朋友,前去看望下宿梓月。
这提议被刑穹否决了,宿梓月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同江湖儿女扯上关系,在高门士族眼里这怕也是堕了名声。
赵玉红最烦他们世家那一套,也不想去自取其辱,那些人表面上说着欢迎你,眼里的鄙夷都收拾不干净,总是在话里话外,眉梢眼尾地流泻出来,恼人的很。
她怕她的脾气一个搂不住,把人都给锤了。
顾磊也想到了那个画面,自打知道赵大当家使得竟然是铁锤,他对这女人的客气程度也跟那锤子一样分量足足的。
两人热烈讨论着方法,没发现刑穹已经沉着脸站起了身,等人走到了门口,两人才回过神。
“你去哪儿?”
“刚回来就走啊?”
两人齐齐出声也没能喊住人,刑穹只留了一句‘有事’就脚步匆匆出了门。
赵玉红叹气,她的判断又错了,这哪里是没有弥足深陷,这简直连头都扎进去了,管不了了,她也那么大个人了。
“走,喝酒去。”赵玉红一把揽过顾磊,心烦,不如痛苦喝一顿。
刑穹出了景园就直奔禹王府。
上京的人没想到,翻了年第一场赏花宴,竟然是禹王府举办的。
禹王这些年身子不好,从来都是深居简出,连带着禹王妃也不常出现在众人视野里,这夫妻俩一直低调的很。
这回倒是奇了。
禹王妃下的帖子倒是提了一嘴理由,说是王府里的花今年奇怪的很,开的特别的早,花房的水仙更是在一夜之内齐齐地开了。
这般美景禹王妃不愿意独享,广邀世家贵族亲朋好友,共同赏玩。
世家子弟们近日也听说了,今年禹王的身子明显见好了,怕也是因着这喜事,王妃才想这般大办。
禹王府内,被传身子大好的禹王正在破口大骂刑穹不是个好东西。
“这臭小子,原本我们商量好的,等着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宫中家宴我再闪亮登场,如今倒是好,硬生生给我提前了。”
禹王妃似乎对此已经习惯了,既不反驳也不跟着生气,只笑着安抚道:“王爷可在赏花宴上浅浅亮个相,等着二月初二家宴,再闪亮登场,两次下来加深印象,不也挺好。”
“哼,这话都是听刑穹那臭小子说的吧,她就是在以权谋私,说着替我筹谋,今日这番做法,完完全全就是为了那姓宿的姑娘!”
说到这,禹王觉着有些委屈了:“上回也是,本王千难万难的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偷溜出府,就想着同她比划一场,她倒是好,那女子一来就把本王丢下了!”
越说越委屈,整张脸的五官都皱巴到一起了,哪有个沉稳王爷样!
外头还传禹王因着自小身子弱,修身养性,养成了沉稳不惊老沉持重的性子,很是稳妥的一个人。
禹王妃觉着她当初就是被流言坑害了,嫁进来才发现是这么个憨货。
而且从前禹王同邢世子交往密切,邢世子又是那等品貌的男子,年过二十身边也没有个女子,有些言论就说世子同王爷,有断袖之癖。
果然,都是谣言!
“王爷从前不是担心那邢世子真是个断袖,瞧上了你,担心人家图谋你的身子,如今这般不是正好,她有了心悦的女子,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清白了。”
禹王妃说着嘴角翘起,似是觉得很有趣。
听了王妃这话,禹王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想到从前的担忧,当初刑穹找上门说要襄助他时,禹王只能想到刑穹是看上了他的美貌这一个理由。
毕竟当初朝中呼声高的,一个太子占嫡,一个靖王占长,他什么也没有不说,对外还是个病秧子。
都不知道刑穹是抽了哪根筋地看上了他,这些年的合作下来,他也信了刑穹是真心在帮助他,只是一直还是找不着当初刑穹看上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