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事无补,傅呈又带着笑说:“别揉了。”
然后,江洵生的确没揉了,也更红了。
他同傅呈的相处,大概就是从那天起开始变质的。
被包养了的感觉
江洵生下到小区门口时,傅呈也正好到。
车停在他正面前,江洵生拉开车门上车,刚系上安全带,就听见傅呈问他,“头发剪了?”
江洵生动作僵住一瞬,皱着眉朝后视镜一看,盯半天也没看明白傅呈是怎么从鸭舌帽下看出的自己头发长度,于是自暴自弃把帽子一摘,不自在地撩了两下碎发,“角色需要。”
“家暴面馆老板的角色?”傅呈问。
江洵生嗯了一声。
傅呈:“什么时候进组?”
“十月中旬,还有两周。”江洵生答。
傅呈踩下油门,等车开出去后又问,“在哪儿拍?”
江洵生:“渝州。”
傅呈顿了一下,“拍多久?”
“十天。”江洵生道。
“方便把地址和通告都发我一份吗?”傅呈又道。
江洵生打开手机,把丁南发给他的剧组通告一并全部转给了傅呈,问,“你不会还想专门跑渝州一趟吧?”
傅呈没来得及说话,江洵生又道,“这剧组穷,精打细算的,戏都排得很紧,生怕白费一点租金,来了也白搭,我没大段空闲。”
“知道了。”傅呈说。
车里安静了一阵,江洵生突然想起《密咒丛林》时傅呈给剧组工作人员买的饭和水,说,“对了,你不要再请剧组吃饭喝水了。”
傅呈一顿,“嗯。”
“一般只有主演才会请客吃饭喝水,我个跑龙套没什么可请的,《密咒丛林》主演是钱蔓,加上我勉强也算个男三,请就请了。这部剧别请,以后的也别请。”虽然傅呈没问缘由,但江洵生还是做了解释。
说完,他又补充,“请客的时候,场务老师通常还得喊一声某老师请大家吃饭喝水,我没有资格被称为老师,他们喊得别扭我听得也别扭。”
傅呈:“是我的疏忽。”
晚上把江洵生送回住处后,傅呈点开和江洵生的聊天记录。
江洵生发来的通告排得的确很紧,戏份虽然并不多,但相邻拍摄中间的间隔都不长,多半只能待在片场等,傅呈又将目光挪向了通告的最上方,也就是剧组名字。
记住这四个字后,傅呈点开了赵助的微信,发了条语音,“明早你让项目部评估一下网剧《明潮暗涌》,导演叫毛麟。”
赵助那头回的很快,也是条语音,“好的傅总,但项目部那边已经在洽谈的剧组项目要暂停吗?”
傅呈:“不影响,继续跟进。”-
十月中旬,江洵生丁南时隔两月再次踏上了渝州的土地。
和上回不一样,这回落地没人来接,一路乘着地铁到距离剧组最近的站,两人才大发慈悲地打了个车。
提前一天进组,两人直达剧组安排的住所。
小剧组都是住的小宾馆,在小剧组浪迹多年,江洵生早把剧组的富有程度和住宿级别摸了个透,《明潮暗涌》光看演员选角就看得出来,剧组很穷,而且只想把钱大把花在制作上,住宿左右就是个小旅馆,单间能不能带窗都得看运气。
所以当出租车师傅把车停在酒店正门口时,江洵生和丁南都不约而同地拿起了手机确认地点是否正确。
司机把他们载到的这个地方,不太像《明潮暗涌》的手笔。
他们面前的,是个小型酒店,豪华肯定称不上,但看上去对于《明潮暗涌》来说,属于超支。
第二天江洵生的戏份正式开拍,一和工作人员正式接触,江洵生那股直觉这个剧组又穷又富的割裂感就更强烈了。
譬如人物妆造上,细节要比当时在北市拍的定妆照丰富得多。
江洵生的肤色属于偏白,可角色很显然不是个娇生惯养的,要符合人物,江洵生所有露出的皮肤都必须全部涂黑,前期定妆工作规定的过关程度也仅仅只到涂黑,但拍摄当天江洵生上妆时,化妆师换了一批,不仅把他涂黑了,还给他加深了脸部和手部的纹路,整个人一放在镜头里融入感比之前自然得多,丝毫不突兀,就好像他这人一直长这个样。
还有剧组的取景地大小。
江洵生拍的第一场戏是外景。拍的是一场中午饭点过,角色妻子坐在面馆外擦桌子,长时间的家暴令她身体透支严重,在太阳底下站了没多久就扛不住坐下休息,角色这时立马从店里跑出来进去关心,隔壁老板还打趣两句夫妻恩爱的戏份。
这场戏虽说在面馆外,但取景也不过面馆左右五米,但偏偏剧组又在此基础上分别往后延长了几米,往外延长的部分设计得虽然糙,但远景也大了些,招募来的群众演员也比前期毛麟提过的预估多上一倍不止。
于是不仅是江洵生,就连丁南都觉得,毛麟和制片是临时得了笔资金,由于太临时,所以只得在已有基础上最大程度的改善拍摄条件。就跟挖到了什么大金主似的。-
傅呈的一日三餐换了个就近的渝州餐馆,按照江洵生的通告送得依然很准时。
不仅如此,每天三餐的饭后问候也没落下。微信上还让江洵生别点外卖,因为他每隔两三天就会给江洵生点杯喝的,偶尔还会给江洵生点点小零食,江洵生一行李箱的泡面,硬是一点用途都没发挥上。
在剧组时间过得很快,每日拍摄从早到晚几乎不带停歇,一眨眼,江洵生的十天拍摄进度早已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