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变成了他刚见到?她时?的模样,高昂着头颅,如天上的明月,让人不敢攀折。
梵琅做了十六年奴隶,卑贱如草芥,在那瞬间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这样高傲尊贵的人儿,他也?想碰碰。
千里?迢迢为她寻兄,风餐露宿,身负重伤……只是想看她展颜一笑罢了。
梵琅低垂着头,哑声?道:“我等了你很久。”
王府忽然加强了守备,他进不去,一天天守在王府外,一颗心像放在油锅里?煎炸。
宁锦婳一怔,她吃软不吃硬,方才他的威胁她不怕,但此时?可?怜巴巴,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她又心软了。
她说道:“谢谢你。”
“这世间好女子?多的是,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她抬脚离开,这回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
恰逢抱月出来,陆寒萧正在诸部将议事,给?了她一块腰牌,让人把宁锦婳带到?他的私营。
他惯来如此,总把军务排在第?一位,宁锦婳已经习惯了。抱月看她面?容惊慌,想给?她添盏茶压压惊,谁知寻摸半天,只找到?了清水。
这里?是军营,陈设不可?能跟王府比,纵然陆寒霄是王爷,他的帐子?也?只是比寻常人大些。他不在意外物,宁锦婳呆了一会儿便受不了。
这里?的椅子?硬邦邦,没有铺陈任何毛毡,她身娇肉嫩,昨晚跟男人荒唐了一夜,现在下面?还疼,坐这种椅子?与她来说无异于酷刑。
站着脚累,也?不舒服。
坐卧难安,只能找些事打发时?间。她围着营帐转了一圈,里?面?很简洁,左侧陈列着一排刀枪剑棍,右侧竖有衣挂,上面?两套银色的铠甲发着凌冽的寒光。
宁锦婳好奇地在铠甲上戳来戳去,还想把甲胄取下来看看,多亏抱月及时?拦住。
“哎呦我的主儿,别动这个,很重。”
这个东西陆寒霄曾穿回王府,抱月照例擦拭清洗,差点闪了腰,另叫了三?个侍女才把这东西抱起来。
宁锦婳也?不是真的对这个感兴趣,非常听劝地离开,慢悠悠转到?了中间的大书案前。可?能走?得匆忙,书案上有些凌乱,并不符合男人严苛的性格。她随便瞟了两眼,最上面?的是滇南地形图。
因为喜爱山川游记,她对这东西并不陌生,上面?很多地方用朱笔做了标记。看着看着,宁锦婳脚下生了根似的,站在前面?端详了很久。
“主儿?”
抱月看她脸色不好,说道:“要不奴婢去轿里?取个软枕?”
轿子?里?应有尽有,还有一小壶茶,上好的碧螺春,不用委屈主儿喝无味的清水了。
“不必。”宁锦婳咬着嘴唇,神色落寞中夹杂着委屈,十分复杂。
她道:“我们走?。”
不等抱月反应,她提起裙摆便要离开,结果刚掀开帐帘,和陆寒霄撞了个满怀。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自然没能走?成。
宁锦婳的心思不用猜,都写在脸上。陆寒霄的眸光转向抱月,看的抱月头皮发麻。
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她又不是主子?肚子?里?的蛔虫,出来时?她就有些不对劲儿,后来站在案前,忽然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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