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无所避免的猜测,她难免考虑到这点,突然,脑海闪过一丝想法,宋清染又问:“美和姐,当初他母亲为什么会突然背叛他父亲,他现在不会还想找他母亲背后的人报仇吧!”
沐美和再次笑了笑,道出实情:“不会,她母亲当年也是个强势之人,说起来还是厉害的角色,只可惜她本就是另一派势力的人,嫁给他父亲也只是权宜之计,目的是为了获取他父亲背后的情报,结果一嫁就是好几年,等她下定决心回到自己家那边时,路子野已经四、五岁了,至于路子野母亲背后的那群人,其实早在几年前被路子野收拾干净了。”
“张二哥替他报了仇?”
“算是吧,这便是我能肯定他不会害你张二哥的原因,去年,你张二哥腿受了伤,还是他一路翻山越岭把他给背回来的。”
“这样啊……”宋清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本以为路子野这种人肯定坏事干尽,是个没什么情义的人,只会凭自己的心情做事,却没想到后面还有如此渊源,难怪张二哥会信任他,就算在他得知毕德勒身亡后生出短暂的叛意,也没有放弃他。
果然人心难测,唯有日久才能见真意,紧靠表面的观察还是不够的。
“美和姐,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多说他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希望他能一直记住哪种选择是正确的。”宋清染说。
沐美和点点头,又说:“清染,我看他这段时间总是针对你,我想……也许是因为你和他记忆的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之处,同样强势,同样令人捉摸不透。”
“啊?”宋清染感觉自己后脑勺流下了几滴冷汗,这也太荒唐了吧!
沐美和却看着她笑了起来,只听她悠悠道:“不过,他最近对你的敌意似乎没有刚开始那么强了,应该是你令他的想法产生了改变。”
“额……”宋清染拧了拧眉,不太认同她的说法,“他这个人其实就是脑子有病,欠收拾。”
“呵呵……”沐美和轻笑起来,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话锋一转,说起了顾浔川,“清染,我看顾浔川是个很踏实的人,你们俩现在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宋清染快要被沐美和搞得一头雾水了。
见她一副游离在信号之外的模样,沐美和也搞不懂了,顿了顿,低笑说:“我是说,你们俩还挺配的。”
“呵呵……美和姐,你这样说的话,我其实觉得你家阿熠也和我挺配的。”反应过来后的宋清染笑嘻嘻道。
话出口,沐美和一怔,下意识就往她脸上看去,似是很吃惊。
不过等她发现宋清染是在开玩笑,她又当即笑了起来,拧了一把宋清染的腰肢后,说:“你们的事,我管不了。”
夕阳逐渐落下地平线,随着天色慢慢变暗,远处吹来的风也渐渐地带上凉意,有时候不小心吹到大家的颈窝处,还会令人猝不及防地打一个激灵。
有了这样的遭遇,营地里的大家都自觉地添衣穿上厚外套。
四个帐篷已经搭好,帐篷外面点燃了篝火,大家吃完晚餐,围着篝火说话的说话,躺进帐篷里休息的休息,就连王辉熠和小刀也少了之前的争锋相对,沉默间反而多了几分默契。
年轻人总是喜欢听长者讲一些过去的事,尤其是生活还未经历太多波折的少年少女们,暗下来的天色里,王辉熠、苏影和小刀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在他们对面,张二哥正专注有神地讲着一些当年他经历过的惊险事迹。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都没有发现宋清染和顾浔川已经走远。
其实两人也没走很远,宋清染晚上吃得过饱,顾浔川让她和他一起去散散步,她便跟着去了。
两人悠悠走到一个背风的山坡上,寻了处稍微平坦的地方便坐了下来。
五十米外,张二哥边讲故事还边比划着手势,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时之间,坐在他面前的小姑娘和小伙子们都齐声哈哈大笑起来,这时,沐美和温笑着走到张二哥旁边,给他身上披了件毡衣。
看着不远处这样温馨的一幕,宋清染和顾浔川望了望彼此,同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北风呼呼的吹着,虽然是背风坡,却仍然能听见后面的吹动沙丘的细微声,头顶时而刮过从西侧吹来的山风。
两人沉默地坐着,好似在静静地听着风声。
忽然,宋清染想起自己落了一件重要的事还没解决,于是当即转眸看着顾浔川道:“浔川……”
话到嘴边,她又犹豫起来。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顾浔川向她投去鼓励的目光,“怎么了?”
“你能不能……”宋清染下意识看了眼周围,继而道:“把我的手表还给我?”
一意孤行
顾浔川怔住了。
宋清染突然提出要把送出去的手表拿回,代表她已经对某些情况有所察觉。
然而,他不确定,也不想当面直接问出。
夜色里,他沉着脸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的道理?”
宋清染早已料到他会不答应,于是又好声好气道:“出去之后,我送你一块更精致的表。”
“如果我说我只要那一块呢?”顾浔川盯着她道。
半晌,宋清染再次开了口,“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那块机械表原本属于另一个人。”
“我记得。”
“我想……也许我该把它还给他的家人。”
“……”顾浔川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是那个人的吧,曾经在电视上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