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心中瞬间一凛,仿佛浑身都被冻僵般动弹不得,究竟发生了何事,让庄主这般动怒……
而大寒僵硬地离去后,偌大的院子再次只剩她一人。
亭台楼阁,池塘假山都一如既往的美轮美奂,甚至几珠粉嫩的桃花争先从游廊中伸进来,生机勃勃春意盎然,陆溪月心中却是一片死寂寒凉。
“庄主,我带了两名守山门的弟子回来。”大寒感受到陆溪月的焦躁和愤怒,今日办事出奇的迅速。
那两名弟子头一次私下拜见她,很是有些兴奋和无措,“回,回禀庄主,约摸一个时辰以前,端午和两个没有见过的人,带着二庄主下了山。端午和那两人看着似乎认识,山门的弟子便没有多问。”
端午和那两人认识?陆溪月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当时苏白是什么状态?”
另外一名弟子不假思索地说道:“当时我们也奇怪,二庄主和一个陌生人共承一骑,还靠在他怀中,脸色十分苍白,似乎昏迷着,但是我们都听说二庄主昨日受了重伤身体有恙,因此没有多想。”
昨日她给苏白烙印,反倒成了替他们遮掩么,陆溪月冷笑一声,“既然端午清醒着,可有跟你们说什么?”
“端午说,他和二庄主有事出去一趟,让我们不要担心。”
不要担心?呵呵。
陆溪月手指在案上扣了扣,冷哼道:“当时端午看着神情如何?可像是被胁迫或者被威胁,有没有暗示你们什么?”
两名弟子认真地回忆片刻,回道:“禀庄主,端午看着挺正常的,甚至有些雀跃。”
雀跃?
呵呵呵呵,陆溪月心中不可抑制地涌上股寒意,她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竟真的是傅善渊……
她唇角勾起抹讽刺的弧度,眸中寒凉如冰,她一直都知道端午迫不及待地想回天临城,今日终于如愿了便如此雀跃么。
那么苏白呢,他是被人迷晕,还是故意装晕,这世上又有谁能胜过他,谁能强行带走他,除非是他自愿认输,自愿放弃抵抗……
所以,今日这般不告而别也是他默许的么。
他又是否还记得,她和他有约。
她兀自出神,却没发现细嫩的掌心已被指尖抠出了鲜血,直到大寒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庄主,我们在山门附近,找到了昏迷的曾齐和何先伟,他们中了某种迷药,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陆溪月这才回过神来,心中倏然升出一股倦意,低声道:“待他们醒了后再询问吧。”想来和谷雨一样,都是发现了那两人的行踪才被迷晕。
陆溪月眸光有些恍惚,如今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傅善渊派人将苏白强行带了回去,而苏白也认识那两人因此并未激烈抵抗。
只是傅善渊是如何知道苏白下落的,是傅朔玄告诉他的么,他又为何一定这么急的要将人带回去。
她烦躁地赶走所有人,疲惫地靠在软榻上,“寒姨,你去给温韫修书一封,问问她是否知道些什么。”
大寒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才应声退了出去。
飞鸽传书的速度着实很快,又或者温韫早就察觉了异常,不过三日她便收到了温韫的回信。
“庄主,温小姐信中说,是傅家小妹不小心将二庄主下落透露给傅丞相的……”
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陆溪月神情,“说傅丞相因为某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需要二庄主立刻和国公府的大小姐……成亲。”
看着浑身散发着骇人煞气的红衣女子,大寒连忙说道:“您放心,二庄主肯定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大寒说完便胆战心惊低看着她,眼里有担心、有害怕。
“呵呵呵,”她看着手中回信,止不住地冷笑几声,“寒姨你在担心我会冲到天临城去抢亲?你放心,我不会踏入天临城一步。”
她相信苏白,相信他的承诺,相信他不会让她等太久。
然而这一次,她似乎错了。
从三月到五月,她没有收到任何来自苏白的消息。
就连大寒都忍不住开始埋怨:“二庄主怎么连封书信都不写,不知道您,不知道我们一直都很担心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