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初张口结舌,笑了一声,拿过一杯啤酒:“……裴陌。”
宁阳初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做这些事,好像可以补偿温絮白?
——不糟蹋温絮白培养出来的运动员,花点钱养着他,不让他彻底废掉……裴陌以为这是对得起温絮白吗?
裴陌是不是忘了,他是什么身份?
他是和裴陌真心相配、力克万艰的“真爱”,是八卦新闻里,用来鞭笞温絮白的搜索相关第一名。
他是懦弱的帮凶,也是裴陌用来刺向温絮白的凶器。
难道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他这把刀和温絮白有些关系,是温絮白亲手磨的……
……裴陌就又要把他供起来了?
不讽刺吗?
“他是不是也去找你了,跟你说了什么?”宁阳初一口气问,“然后被你自以为是地理解一通,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没注意到裴陌的脸色发生变化,话只说到一半,就被裴陌用力抓住手臂。
裴陌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只手却死死攥着他,箍得他生疼。
“……也?”裴陌问宁阳初,“什么叫‘也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阳初忽然联系起了始末因果。
他看向裴陌,视线开始有些微妙。
——他总算明白了裴陌为什么开始发神经,又是找通灵师,又是大半夜跑来和他要什么温絮白的外套。
因为裴陌并没见到温絮白。
而裴陌又快被这件事折磨疯了。
“你见过他?”裴陌的视线变深,转成某种极深的冷沉。
他攥着宁阳初的手臂,声线压得更低:“他在哪?”
宁阳初痛得额头冒汗,咬了咬牙关,反倒笑了一声:“……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也绝不会告诉裴陌。
因为裴陌绝对不可以、也别妄想再去打扰温絮白。
他不知道温絮白去了什么地方,现在又在哪,他不敢去打扰温絮白,那个人要痛快地玩、潇洒地看风景。
宁阳初买了张渡轮的船票,壮着胆子塞进大摩托车的后备箱里,还一口气塞了十种不同口味的小蛋糕。
小蛋糕变少了,温絮白原来喜欢柠檬味的,发现蛋糕和船票被取走的时候,宁阳初高兴得满地打滚。
他索性用剩下的所有钱,盘下了这家酒吧,准备以后还兼做烘焙,卖面包蛋糕点心,就卖柠檬味。
他做一百种不一样的柠檬味,每天半夜去给温絮白的摩托送外卖。
……但裴陌的出现,还是让宁阳初从这种放任自流的状态里惊醒。
裴陌提醒了他,他是温絮白一手带出来的运动员。
他躲在这种地方,挥霍糟蹋的,是温絮白当初花在他身上的心血。
“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帮不了你。”
宁阳初说:“裴陌,咱们解约吧。”
裴陌看向他的视线极其匪夷所思:“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