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赶到前,他得换下这身被撕毁的衣裳。
…
分馆闹出这样的大事,鹿安清和分馆主事两人里里外外彻查过几遍,发现分馆内的禁制根本没被触动。
再听说,鹿安清已经用掉了玉佩后,主事露出骇然的表情。
祝史出没在危险地带,常年和灾祸为伍,就算有办法清除黑纹,可总有来不及的时候。
那些被黑纹侵吞了的祝史……
便会发疯。
那时候,祝史就不得不对上曾经的同僚,将他们杀死。
而那玉佩,便是史馆派发给每一个祝史的最后底牌。在玉佩内,封印着一丝丝龙气,尽管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缕,可在祝史发疯或者遭遇巨大危险前,这玉佩能够庇护祝史。
许多祝史都受益于此。
而昨夜,鹿安清即便用了玉佩龙气,都不能阻止那只灾祸。
这是何等诡异强大?
分馆主事一边急报回京,一边看着鹿安清:“祝史,您昨夜可曾受伤,那灾祸又是何时离去?要是这禁制无法阻止灾祸,那恐怕后患无穷!”
鹿安清沉默。
……那只灾祸,昨夜,在完全控制住他后,只是舔吃了他全部的力量。连带着皮肉骨髓里的黑纹,都毫不忌口地吞吃下去。
直到现在,鹿安清都觉得体内空荡荡,怕是要好些天才能恢复。他现在难受的很,耳边全是主事的心声。
若说伤害,在这件事里,唯一受损的,就只有鹿安清的力量。
尽管鹿安清没说什么,可是主事却不敢轻忽。
大部分灾祸,都是没有神智的物什,有时是一团灰雾,有时是残缺的异类,但最可怕的,唯独一种。
可以拟物的灾祸。
类人,或是类物,这样的灾祸,最是可怕。盖因它们之强大,连普通百姓也能可见其状,并未升起戒备之心。
任由其无声无息地靠近,顷刻间就能掠夺人命。
自打得了鹿安清那句话,分馆主事急忙赶来。
就算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灾祸,屋舍内残留的灾祸的妖邪之气,都令他呼吸不畅。如此强大,再加上鹿安清的讲述,这只灾祸……
是“那种”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昨夜无人知晓时,鹿祝史定然和那灾祸抗衡了整整一夜,这才保住了分馆和周遭百姓的安全。
他心中预备往朝廷史馆打的草稿越发地长,面上对鹿安清也越发恭敬。
鹿安清原本是要赶回京城,因着这事,在这座边关小城又停留了十天。
至于史馆回传的消息,已将此事记录在册,另有专人前来彻查。
而鹿安清,则是踏上了回京之路。
…
大牛在赶车。他要进京找兄弟。
他带着攒下来的盘缠和家里最后的家底,一辆驴车上路了。
快到京都时,大牛总算稍微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