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孜柇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接着说:“黄老板确实是不认识我。”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一双漂亮的眼眸眯了眯,接着说:“但有共同敌人的人,不就是朋友么?”
他这是在提醒他刚才所受的屈辱,他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黄老板那肥胖的手握得紧紧的,往四周看了看,才说:“请这位朋友上车。”
陆孜柇啪啪啪的拍了拍手掌,微笑着说:“黄老板果然是爽快人。今儿我来做东,还请黄老板务必赏脸。”
黄老板打着哈哈说客气客气,上了车,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去。谁也没有注意到。
江光光回到小院子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阿南竟然是留了人街道上等着送她回去的。
江光光下了车,开车送她回来的石头就客客气气的说:“南哥说了,让您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接您。”
江光光抽了抽鼻子,说:“不用,你告诉我地儿,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石头笑笑,仍旧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说:“您不熟,还是我过来。”
江光光没再推辞,应了句好。石头很快开着车走了,江光光开了门,原本以为自己会马上倒下睡个昏天地暗的。但却并没有,站在浴室里,她忽然就想起了陆孜柇那次出现时的情景来。
她的手指头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神经在那么一瞬间立即就紧绷了起来。她闭了闭眼,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没再回房间,往后院地窖里去了。
躺在木板床上,闭着眼睛,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等有了钱,是应该将这围墙都修葺一番的,门最好都换成结实些的防盗门。老赵头以后,住着也相对的安全些。
想到要搬离这院儿,她的思绪稍稍的顿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在模糊的光线里看了会儿吊着的灯泡,忽的就想起了在码头时她抽烟,那人的制止来。
卸下来的货包裹得都是严严实实得,根本看不到里边儿是什么东西。不能抽烟,不知道是这规定,还是是因为仓库里边儿的东西。她的思绪就顿了一下,在这地儿,做的生意,都是些见不得光的。
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给灭了。
江光光没有再想下去,闭上了眼睛。
江光光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到了下午才慢吞吞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石头已经在等着了,她胡乱的洗漱了一把,就上了车。
石头在车上就隐晦的透露码头今天没事儿,阿南在赌场。他的年纪不大,话挺多的。
说着说着的,江光光就没话找话的问:“有南哥,是不是有东哥西哥北哥?”
大抵是没想到江光光会那么问,前头的石头就怔了一下,过了好会儿,才低低的说:“东哥西哥在几年前就已经……”他说到这儿,没再说下去,顿了一下,才沉沉的说:“以后这些,别在南哥的面前提起。”
他的语气里是带着伤感的,气氛莫名的也悲伤低迷了起来,江光光说了句好,再往后谁也没有再说话。
离赌场还远远的,就见有人在场子周围走动。车子开过去,就立即有人上前来询问,石头探出头去,外边的人才放行。
车窗摇上,石头这才低低的说:“最近几个场子里都多了好些陌生人,南哥怕出事,让兄弟们要警醒些。”
江光光的心沉了沉,脑子里微微的凝了一下,点点头没再说话儿。
凌晨包间里的事儿,除了程容简身边的几人,剩下的人都并不知道。看见江光光倒和昨天没什么两样。
石头问了人,才知道阿南并不在,去巡场子去了。他就让江光光先四处看看熟悉一下,阿南一会儿就会回来。
头顶的灯光阴暗阴暗的,这后边儿呆的都是守场子的人。有休息的地方,也有专门处理事儿的地方。这儿的人是有没见过江光光的。微微的诧异,却也没人说什么。
江光光倒也没有到处走,站边儿抽了一支烟,没等多达会儿,阿南就回来了。
他一贯的面无表情的,示意身后的人将一堆儿筹码给江光光,人下去了,这才说:“我待会儿要出去,你去场子里,这些天来的陌生客人多,多注意点儿。”
江光光是没想到他会单独给她安排事儿得,应了句好,揉了揉鼻尖儿,问道:“需不需要注意点儿什么?”
阿南眼睛也没扫江光光一眼,淡淡儿的说:“和你以前一样玩儿就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再告诉我。”顿了一下,他才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有什么事儿别动手,直接告诉看场子的。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江光光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昨天的事儿,虽是情势所迫,但她是唯一一个没挂彩的。她又揉了揉鼻尖儿,将筹码接了过来,点点头说好,刚要说她去了,阿南就拿出了一把匕首来,递给她,说:“这匕首是二爷让给你的,带着防身。”
昨晚是在会所那地儿,随手能拧到酒瓶,要是换个地儿拿不到顺手的东西,她恐怕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江光光就怔了一下,接了过来。匕首看着挺眼熟得很,应该是那次程容简被陆孜柇追杀时她拿过的那一把。
她就慢吞吞的说,“替我谢谢二爷。”
阿南像是没听见似的,淡淡的说:“你拿着也不过就是防身而已,到了关键时刻未必顶用。会用手枪吗?”
她这样儿,如果真正的交手,只怕是逃命都逃不了。
江光光倒是一点儿也不诧异的,他们有这些东西不奇怪,要是没有,恐怕早就被吞并了。她抽了抽鼻子,就说:“不会。”
“我十点回来,从今晚开始学。”他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见有人过来找他,他也不和江光光废话,让江光光自己去场子里。
这场子江光光倒是挺熟悉得,她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来,变化倒不大。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好些生面孔。
她稍稍得怔了一下。让来赌这事她倒是极其擅长的,晃了一圈后,很快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