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莫特森,不再是她的掮客中间人,他们是朋友。她也见到了他,一个个子小小一脸精明相的秃子。
是当掮客的料!
这是她对莫特森的高度评价。
但怎么也不是高大挺拔的维京人的模样。
有一天,阳光正好,骆齐听躺在沙滩上打盹,脸上覆着的书忽然被拿开,光刺激眼球,她眯了眯,看见上方怼着的尤利安的那张邀功的脸:“我来赔罪了。”
他转了2千万给她:“让你损失6千万我一直耿耿于怀,不过,我只有两千万,就算你嫌少也没有办法。”
他说话,还不忘塞颗糖进嘴里,骆齐听也接过他递来的糖盒,边倒边说:“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艾尔迪亚的这片平民窟,自从被掳走之后骆齐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会在网络上搜索那里的消息,有意或者无意,但事实的确是她从未再踏足那里。
两个人站在河边,对岸是林立的高楼,而这一侧,低矮的棚户区和层迭的颤巍巍的楼房交错,是她真实又迷幻的记忆。
当年被炸毁后,这片废墟重建,被财阀挖出一条河,他们既要欣赏这个方向的巍峨景色也要跟贫民窟隔开,所以挖了这条河。
是啊,看在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蝼蚁,那是一种怎样的上位者的龌龊私欲?!
骆齐听没有父母。
从记事起她就生活在这里,跟流浪狗抢过食,也受心慈的老人照拂,给她一口饭。
六岁的时候,一场战争把这里夷为平地,她从废墟中爬起来,尘土飞扬,看不见往日里喜欢缀在她身后的那条狗,只看见照拂过她的老人被重石狠狠压在地下。
她在废墟中走了一天一夜,要晕过去之前先一步被人从身后套上麻袋,眼睛在她身体自然晕倒之前蒙上了一层黑。
她被带上一辆车,确切的说是被塞进了一个集装箱,里面都是孩子,此起彼伏的哭声。
最后辗转到一座山上,建在峭壁上的堡垒,插翅难逃,在这里没有人有姓名,只有代号,她就是NO。10。
学的第一课就是杀了眼前戴面具的那个成年人。
这是什么恐怖的炼狱?!
她动手了,匕首扎进对面面具人腹部的时候她甚至没听见对方的痛苦哀叫!
是其他孩子的哭声叫醒了她,骆齐听抬头循声,看见另一个面具人紧紧攥着那个孩子的手,把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她认清现实,很快适应,因为,听话就有饭吃,听话才能活下去。
往后更残酷,没日没夜地训练,还要自相残杀。
是的,自相残杀。
第一次是在一个深夜,他们在地下室的牢笼中睡得正熟,突然被拉起来关进了山洞。
隔着头顶上的铁栅栏,那个面具人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来。
一开始没有一个人动手,甚至还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骆齐听也有个好朋友,唯一的朋友,NO。6。
今天,NO。6不在这里。
山洞里7个孩子,一开始互相安慰打气,越往后越绝望,没水没米,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