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槐早就飞出结界与外面的蛮蛮搏斗,只依稀瞧见一道紫色的身影裹挟在被飞鸟覆盖的云层之中,时而跃出云层,时而深埋其中。
水柱还在肆虐下淹,唯一的裂口被兰槐封上,水柱砸不穿结界只能沿着半圆的结界下流,结界外缓缓流淌着透明的水流,一亮一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漂亮水晶嵌在了一座紫色明宫上。
过了一会儿兰槐收拾完天上那堆东西下来,阴云散去水柱消失,他撤掉了结界。
随风抬头望天,空无一物,“杀完了,这么快?”
“嗯。”
兰槐蹙眉清理衣袖上沾上的血,面色冷峻,刚整理好他便听见随风颤抖的声音,“兰……兰槐,那个是……是什么鬼啊!”
密密麻麻一大片从皇陵里倾巢而出,活生生用躯体拼成一条长长的鸟桥直冲,这帮飞鸟比刚才那批还愤怒,成批地朝兰槐冲过来,连带着身后那片厚厚的阴云。
不是说杀完了吗?!
兰槐蹙眉,起手就是一掌,掌风携带紫光倾天而上,如一只大掌覆在他们头顶,暂时拦住了这帮怪物往里冲。
“怎么会这么多只!刚才在里面明明没见到它们啊!”
居然有这么多蛮蛮躲在皇陵里,兰槐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随风急地抓兰槐衣袖,问道:“你一个人能应付这么多蛮蛮吗?”
看这架势,估摸着至少得有数千只吧。
“怎么办啊兰槐,我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头顶的蛮蛮还在朝那道紫光发起攻击,头顶和翅膀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空中那个原本结实的紫光手掌裂开几道细纹。
“闭嘴,退后。”
兰槐双手结印,紫光如瀑布般从掌中泻下,化作万千利剑直上云霄,只见那利剑在空中飞舞旋转,一剑击杀一只,蛮蛮血液溅出的瞬间便化作黑烟,被兰槐吸入体内,每吸入一缕黑烟紫光便更甚一分。
随风躲在兰槐身后两步远,一边紧张战况一边盯着那片阴云。
“兰槐,阴云过来了!”
“这是皇陵,不能被淹啊!”
里面葬了中信国先帝祖明世,又有无数陪葬的金银财宝和铜人,要是淹了就完蛋了。
兰槐分出一手凝光朝那片阴云而去,紫光登时兜住水柱。
兰槐一手聚光化剑刺向蛮蛮,一手化掌兜住下沉的水柱,皇陵的帝王之气压制他的法力,一心二用下竟隐隐显露颓势,兜住水柱的手掌渐渐塌陷,裂纹撕拉划开,庞大的水柱剎那间便狠狠砸了下来,大水瞬间便淹没过随风和兰槐的腰际。
兰槐有法力傍身尚且可以在水中站稳继续对付天上那帮怪物,随风被大水冲得在水面乱晃,脚根本着不了地,这个时候随风还有心思记挂着皇陵里的宝贝,也不知道这大水淹过后还能留下来多少。
他被大水冲到了皇陵里,呛了好几口水,好在水不算太深,否则他早就溺死了,随着水流一路滚到了那条金色长廊,随风瞳孔骤然放大。
完蛋,要撞上长廊上的柱子了!
这一撞他的腰不得彻底废了,随风使劲儿挣扎企图调转个方向,可人力怎么可能比得过水的冲击力,眼看就要撞上,随风苦着脸闭眼。
再见了,我的腰。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腿上传来细细密密的凉感,似乎有几十个人在水下托着他的腿行走,用力将他往水上挪,水底下的人似乎很是吃力,一点一点地抬着他的腿往长廊顶端去。
随风会意,赶紧借着这股力转身扶住长廊顶端爬上去,坐在长廊顶上,他低头想找到那几个帮他的人,却只看得见透明的水面,他微微弯腰伸手往水里一捞,明明就有东西啊,好像是只人手还是人腿什么的。
靠,这里是陵墓,总不能遇到鬼了吧。不对啊,就算是鬼,这里也只有祖明世一只鬼,刚才在水下托着他的分明不止一个。
这时,狂风忽然大作,随风赶紧缩回去紧紧抱着长廊顶部的柱子,余光却瞥见狂风扫过的同时,地面上的水腾空而起,如一个巨人赤着透明的双脚高高飞到空中往皇陵大门飞去,再看地上,干燥整洁。
逆流而上啊。
兰槐既然会这种大招,刚才怎么不用!
他抬头一看,天上阴云散去,空中密密麻麻的蛮蛮已经化作黑烟冲下去,看样子是解决了。
随风慢吞吞扶着长廊边缘滑下去,歪头瞅了一眼小宫殿里的摆件,竟然纹丝不动,原样如初。
他这才想起来兰槐的话,帝王陵墓得天庇佑,不会轻易受损。走到皇陵大门口时他看见兰槐在和一个蓝袍白发的人说话,难怪这么快就解决了,原来是多了位帮手。
满头白发,脸却生得年轻,一副浓眉大眼的粗犷长相,像极了军营里的糙汉将军若真要说这张脸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就是白了。
白得发光,是能做美白面膜代言人的程度。
玉面将军?
他在要不要打招呼之间选择了和兰槐打招呼,笑哈哈地拧干衣摆的水道:“兰槐,我还活着,高兴吧!”
“并没有,这点水淹不死人。”
“这位是?”蓝袍白发问。
随风惊讶,先是兰槐,再是天道大佬,都是一看见他就知道他是异世人,弄得他毫无穿越的乐趣,这回终于遇到一个不知情的了,他刚想故作神秘回答,结果被抢先了。
“一个普通凡人。”兰槐道,随后又对随风道:“这是江凝神,得知皇陵有难特地赶来。”
“您就是江凝神!那刚才那阵狂风卷大水是您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