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刚才那只老虎出现了……”
祈儿瞬间觉得头皮一炸,心猛的揪紧起来,一把抓住虎烈天,凑近盯着看他的眼珠子。
果然,本来是琥珀色的眸子深处,隐约有金色在翻涌,只不过一闪而逝,现在已经慢慢平复了下来。
“现在还看得到吗?”祈儿头也不回的问言萧。
“……好像……没有了。”言萧也奇怪,搔搔头,“难道是我眼花?”
“……”祈儿不说话,一方面她吃惊,自己给言萧下的暗示,他应该看不见妖兽了才对,却不想他自己突破了那层暗示,而另一方面,应该被控制在虎烈天血液里的妖兽,居然出现了波动。
“你刚才在想什么?”祈儿突然眯起眼睛,看着虎烈天,“你知不知道刚才妖王的症状出现了。”
虎烈天一愣,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妖王控制时,是什么样子,但他见过被破坏殆尽的大殿,受伤的白狼,也听赤狐说过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怎么会……”虎烈天无法理解,“我……”
猛然想起刚才耳边低笑的声音,虎烈天突然一皱眉,那个声音问自己,“你需要力量吗?”
难道那就是妖王?
知道虎烈天想到了什么,祈儿有些生气,“你召唤了他!你主动召唤了他是不是?好不容易擦控制下去,你居然主动招惹他?!”
“不,我不是故意。”虎烈天摇头,握住祈儿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这是个意外。”
“你保证?!”祈儿看着虎烈天的眼睛问。
“我保证。”虎烈天点头,俯身,吻了吻祈儿的额头。
他刚才看到祈儿着急的样子了,她为了自己着急,真是难得,也许,自己在她的心里有着无法替代的位置?
两人身后,言萧却是撑着下颚,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到这个老虎……好像还在其他什么地方见到过……”
“什么?”祈儿和虎烈天同时回头。
“恩……只是想不起来了。”言萧皱起小小的眉头,小白凑到他身边,伸舌舔了舔他的手指,像是在让他不要急。
祈儿和虎烈天对视一眼,他们现在都知道,这言萧的力量可谓是潜力无限,以后会是最厉害的人物,所以并没有对他有任何怀疑。
祈儿摸了摸言萧的头,“不要急,慢慢想。”
“嗯。”言萧点头,不过眼珠一转,突然笑起来,“祈儿姐姐,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和你一起,我也许能想起来。”
“没……”祈儿正想说没问题,却被虎烈天猛的打断。
就见虎烈天笑的阴森森的靠近言萧,伶起他的后脖领子,“小鬼,想事情还需要你祈儿姐姐陪你?”
“那当然。”言萧笑眯眯看虎烈天,“我和祈儿姐姐是大巫师,说不定在一起就能让力量更强大!那我就能想起来!”
言下之意是,虎大叔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就洗洗睡吧,祈儿姐姐迟早是我的!
虎烈天皮笑肉不笑,压低了声音,“你说你是看到老虎才想起来的吧,那你当然要一直对着我才行啊。”
说着,虎烈天恶劣的一挑眉,“就这么定了,今晚你和我睡!”
想赶走他?没门!反正今晚和祈儿睡一起,自己说不定会“兽性大发”,他自己如不了愿,也不会让这小鬼得逞!
祈儿看他们一大一小又闹起来了,叹气一声,站起身走出了餐厅,却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了。
屋里言萧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虎烈天,半响才一扯嗓门,仰天大叫——
“不要!我才不要和你睡!”
一大一小的闹了一整晚,一直到后半夜才终于困极了睡去,祈儿难得一个人睡了个安稳踏实的觉,一夜无梦,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就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看哪里都是一副良辰美景,心情好得不得了。
铃铛为祈儿梳洗装扮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去了言萧住的地方。
拐过长廊,花园前一片安宁,水池里的鲤鱼一听到人声就涌了过来,橘红色的背脊在水面上漾出波纹。
祈儿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绫罗,横向的盘口从脖颈一直到胸口,衣摆下绣着几只振翅高飞的雀鸟,看起来可爱至极,宽大的衣袖拿白色的两指绸带交错细了,干净利落,衣裳下是齐膝的绸裙,鹅黄底的长裤从裙摆里露出来,在脚踝上拿同样的绸带交错细了,踩了双月白的绣花布鞋,样子看起来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妙龄少女,惹得人移不开眼睛。
这一前一后绕过花厅,拐过长廊,到了后面的小院子,那院子原先是昴鼠的书屋,腾出来给言萧住了,四周是翘角屋檐,青瓦红墙,木质的雕窗上吊着青铜铃铛。
那院子里摆着一口大水缸,下雨时雨水在屋檐汇成溪流,全部落到水缸里,水缸面上浮着小小的荷叶。
一踏进院子,祈儿就知道那两人还没醒,门口老早候着侍女们了,端着热水帕子,衣服鞋袜。
祈儿上前去推开门,门厅里是八仙桌椅,墙上挂着山水字画,铃铛让人进去先把东西放在桌上,祈儿独自往后走,撩开珠帘,屋里有轻缓均匀的呼吸声,四周窗户紧闭,安心凝气的檀香已经燃完,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淡雅清香。
祈儿不自觉就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没有关下幔帐的大床上,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虎烈天仰躺着睡着,平日嘻嘻哈哈,硬朗深邃的面庞柔和下来,眉目间带着温和,正睡得香沉,旁边依偎着的是言萧,小小的身子穿着雪白的绸衣,一手翻开了盖在身上的被褥,小腿搭在虎烈天肚子上,正睡得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