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了,别伤了他自尊就成。」嚣狄长袖咋舌,兰雪如此一语相关的讽刺著自己,懂他几年了,这麽一个嚣狄将军又怎会听不明白。他也不好说什麽就是了,呜。
「袭乘风,现下我给你时间,你当著众人面前,把你刚才想说的痛快说出来。」
「兰兰将军」袭乘风不止声音颤,他连手都是颤的。
爹亲娘亲以後这种「利人损己」的好心事我再也不做了,呜呜,谁教你们把「天良」两字搁进我的血肉里。只不过想提醒一下打瞌睡的同学,要他小心一点,兰将军快走过来了不过如此而已,怎麽最後糟糕的人变成是他!?
「怎?听不见,大声点。」
「我我刚才说燕端望,兰将军就过来了,你别睡」
乘风一双手心都出汗,快可以形成小瀑布浸湿考卷,坐不是站也不是。
「再大声点,你的舌头被猫咬走了?」
站在他身边,被他吼得一阵耳痛的嚣狄长袖,实在很想说一句,他的舌头不是被猫咬走,是被你咬走的。若你现下走过去,他很可能吓得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燕端望,兰将军来了,你别睡!」这次的声量提高了不少,乘风好歹知道,若他不乾脆一次说完,兰将军会出更残忍的手段。
喔,压根儿不算什麽作弊与忤逆的句子嘛,还挺有同僚爱的。
若我是袭乘风,早不管旁边的同学是死了还是烂了,自己别惹上兰将军就成,众人心中浮现的想法大同小异,脸上全是对乘风的同情。
「你刚才说的不是这一句。」
呜,兰将军你都听到我刚才说什麽了,就别再为难我了吧。袭乘风倒抽一口凉气,早死早超生、一口气说出来罢,反正兰将军都听见了!!
「燕端望、望兰、兰、兰」
心底想的很英勇壮烈没错,从嘴里吐出的却又降了一阶,什麽胆怯的都表现出来了。「兰」了好久,还是说不出下一个字。
「袭乘风!!」
「燕端望,兰恶鬼来了,你别睡──!!」给这样一催促,袭乘风一鼓作气的大叫出来,声量大得耳呜。
呜,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的军队生涯就在这里画上句点,他回家会被耻笑到什麽地步?
全场沈寂,嚣狄长袖惊吓得瞪大一双眼这、这虽然大家早有共识,知道恶鬼这名称专为兰雪而生,而兰雪生下来就是要当恶鬼的。
可这小子如此大声,慌大家听不见似的下兰雪的面子,他玩完了,不死就算了,精神虐杀少不免!!
「噗──」嚣狄长袖看乘风局促不安的模样儿,实在忍俊不禁,爽朗好听的笑声响遍考场。
笑到流眼水了,他乾脆搭著兰雪的肩,喘一下气「兰雪,我看你就去改名怎样反正大家都忘了你原本的名字了哈哈哈哈──」
好几个同僚忍俊不禁,噗哧一声喷笑出来,更多的是死咬著自己手背,一张脸涨得媲美关帝,都不敢溢出一声笑。
嚣狄将军好歹是兰雪的顶头上司,任他在这里笑到倒地不起,或闷笑到抽搐吐血了量兰雪也不会对他作出什麽,至少在他们面前不会下嚣狄将军的面子,所有恩怨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再解决。
但他们可没如此好福气,若不小心溢出一声笑,就即场被兰将军处罚算帐了,那得賖。
只有站在场中央的兰雪,由始至终没理会众人回转的心思,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痕。
他走到乘风的位置,看著的人却不是袭乘风,而是旁边的长发青年「燕端大爷终於醒了,这该不该归你的功劳,袭乘风?」
被刚才一声巨吼吼得半醒不醒的燕端望,睁著迷糊的眸子,一手抓了抓长发。
他的表现完全不像在考场,反而像在燕端府的床上。
「你说兰恶鬼来了?」一手起劲的抓弄乱糟糟的发,模糊地道。
「喔,他真的来了。」燕端望抹拭眼角的泪水,清楚的看到他的位子前的兰雪「谢了,小风。」
还分神伸出一手,潇洒向袭乘风道谢。
不、应该是我反过来谢你,谢你把我致於死无葬身之地!!袭乘风看燕端望事不关己、一副好梦初醒的模样,就想一拳打扁他的鼻子!!
这个睡得饱饱的燕端望,完全不入状况的燕端望、轻松的燕端望、可爱无辜的燕端望,这个欠修理的燕端大痞子、好男色的死变态、我是脑袋发痴了才会叫你!!!
「燕端大少,睡得还好吗?」兰雪挠起双手,脸上一副冷凝的表情,实令人退避三尺。
可惜,燕端家这个长子不是普通人。
他意犹未尽的把身子移动,务求躺更舒服的姿态。「还好,有心了。」
「如果你不过来,我会睡得更好。」
咧出一口白牙,挑衅般笑,在场窃听的考生们都倒抽一口凉气。
「嚣狄将军过来,倒没所谓,他要和我一起「睡」,我也是乐意的。」
燕端望夸张的侧头,向兰雪身後的嚣狄长袖打招呼。
嚣狄长袖一手覆脸,无声的叹气。这个燕端望,总是言行比思考快一拍,惹上了兰雪,谁也救不了他。
「然後?打算交白卷?」
兰雪一手撑著木桌,敲著连动都没动过,顶多被风吹歪了一毫米的考卷。
顺著他的长指看去,燕端望盯著洁白得不能再洁白的考卷,然後他随手拿去乘风的毫毛笔,往舌上一舔,就快速在考卷上写了大大的三只字。
嚣狄长袖好奇的凑前一看、再凑前一看、再再不是他的视力不济,而是歪歪斜斜躺在宣纸上的字,说好听点是虫子。